“姐!给我买小糖!”
家欢第一个叫。
“洗头。”
家欢道,“怎么,你能洗我就不能洗。”
大人们一不在场,小的们就欢闹起来!
家艺谦让,“你洗你洗,水还有,好好洗,不就想用玉兔,至于么。”
老四不理她,拿着水舀子,从盆里舀水,自顾自开始洗头。家艺打了两遍肥皂,家欢就洗三遍。老太太从里屋出来,才现两个孙女都在洗头。老五两岁了。站在门槛上看姐姐们。
一言九鼎,掷地有声。老太太仔仔细细把钱算清楚,三分之二做家用,三分之一退给家丽。
“怎么了这是,虱子开会,怎么都来虱子了?”
老太太诧异。看到那块香皂,才全明白了。都不是愿意吃亏的主。
常胜在一旁道:“老大做得对,钱都让你奶奶收着,记账,老二老三老四,还有老五,等她明白事理了也要知道,只要没出阁楼的姑娘,每个月工资,三分二给家里,三分之一自己收着,这是家规。”
家文回来了。进院子。老太太问:“老二,要不要洗头,还有水。”
“不用那么多。”
美心客气,“你自己也有点零用钱。”
“洗头?”
家文不明白这个提议是为什么,“前天才洗过,不用洗。”
但见老三老四在院子里擦头晾头,家文明白了,笑说:“老三老四,用上了?”
两个妹妹嗯嗯两下。
一席话,说得老太太眼眶红了。美心也有些鼻子酸。养女儿养了这么多年,不图回报,但真有了回报,还是欣慰。
老三是油性头。洗两次,干干爽爽。
“阿奶,爸,妈,这是我的工资,全部上交,这么多年都靠爸妈的工资养活全家,不容易,现在我参加工作了,可以一起来分担,只要我还在这个家,钱就一定是交出来。”
老四头是干性的。洗了三次,一晾干,再加上干毛巾摩擦的静电,头立刻炸了起来,像头狮子。
上班一个月,工资了。级别:学员。实工资:十八块两毛。下了班,吃完晚饭,美心和常胜都没提工资的事。碗筷收拾了,桌子上俐俐亮亮。家丽这才从包里掏出全部工资,当着妹妹们的面,摆在桌子上。
美心到见老四,一惊,问:“老四,你干吗了,被雷劈了。”
真是大人了。家里妹妹们也都视大姐为偶像。大姐的话是必须听的。大姐甚至比妈妈还有威望。因为大姐的单位比妈妈的大为要高级的多。大姐掌握着蔬菜。事实上,自家丽上班,她便“近水楼台先得月”
,进出库房时那种损坏不要、已经烂掉但还能吃的菜,她总是搜罗过来,带回家。所以家丽竟成了何家的“灶王奶奶”
,总能带回来点吃的。有一次,甚至还带了蘑菇。那是老三、老四、老五生平第一次吃蘑菇。
家欢不愿意,嚷嚷道:“妈,有没有头绳。”
常胜和美心教她的多半是类似于,“吃亏是福”
,“年轻人多干点”
,“虚心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