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到底怎么呢?”
他竟然把我带进永和豆浆,在永和豆浆吃午饭,我怎么觉得那么怪异啊。我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对面的大娘水饺,怯怯的建议:“大哥,咱能不能上那去?”
一看他的脸色,立刻把话咽下去,傻笑道,“这也不错,挺好挺好。”
最后折腾的结果是我们俩一人一盒快餐解决了午饭。因为嫌千里迢迢带回学校太麻烦,干脆就在路边吃完了。萧然认定这是他平生的奇耻大辱,死命不许我回去宣传。我乐不可吱,瞅着他不停的笑,就这样笑了一路回教室。进门之前,我停住笑,“萧然,谢谢你。”
“不客气。”
他大大咧咧的挥挥手,“咱谁跟谁啊。晚饭,你看着我办吧,咱要求也不高。”
“去死,小气鬼。”
我推攘着他进了教室,下午可还有两门等着考呢。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我知道月考试卷是放在政教处的,直到开考前才由监考老师领到各个教室里发放,晓谕不可能事先看到卷子。那个偏义复词是巧合还是有人透露?我的眼前浮现出语文老师的笑脸。“云晓谕,你的语文可能也得补补喽。”
月考前一晚他把她叫到教室外面。不过是偶像幻灭。我语文课上认真如昔。忽然间,似乎长大了一点点。我们县里每年政府都举行一次万民跑万米的春季长跑运动会。万民,估计没有,否则也不至于把我们高一高二的学生拉出去凑数。万米倒是货真价实,据说,道路相当漫长。这样的漫长征途好像不是我这种跑个八百米都会虚脱的运动衰人可以望其项背的。我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选择了请假。班主任苦口婆心的再三劝告,班长带头不跑影响不好,希望我能够争取上场冲锋陷阵。我坚持革命立场,坚决不为所动,连屡试不爽的体育课请假法宝都使出来了,才把假给批下来。亏的这种活动不是隔三岔五就有。运动会的那天,一早就把我们拉到县里刚修好的体育馆里,听不知道具体头衔的的县领导说了一通陈腔滥调,直到红日当头,才放我们跑步。三月中旬的天气,实际上已经有人穿衬衫了。这种天气跑步,真不是一件好差使。不由庆幸自己的明智之举。我因为不跑,负责帮晓谕买冰镇矿泉水接驾。萧然这家伙也很不厚道的把他的外套脱下来往我手里一塞。我瞪着他,龇牙咧嘴的嗯嗯啊啊。因为跑步的人很多,我们学校的队伍出去没多久,就已经有先跑的人回来了。我一看奔向旁边的小商店的人已经越来越多,赶紧也挤过去抢了两瓶冰镇矿泉水。坐地涨价,价格足足翻了一倍。奸商啊奸商。我拎着两瓶水回到体育场的时候,场上已经有不少熟悉的面孔。晓谕看见我,立刻夸张地扑上来,“咕噜咕噜”
的灌水,她的脸红扑扑的,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我也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水,问她跑步的滋味如何。她直叹苦不堪言,早知道如此,她也请假了。“不过我还算好。文辉可惨了,脚扭了,直接叫背医院去了。”
她长长的吁了口气。我把纸巾递到手里,有点后悔没带湿巾过来。老师喊我们集合,稀稀疏疏三三两两的人向场中央走去。忽然斜刺的冲过来一个人,抓过我手里的矿泉水就往自己嗓子眼里灌。“哎,我的水!我喝过的。”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头上冒烟的萧然,他额头上亮晶晶全是汗珠。“我又不嫌你。”
他抽空回应了一句,接着喝。是我嫌你好不好,我在心里小小声的嘀咕。“你怎么回来了,文辉呢?不是说送医院了吗?强啊,一路背过去。”
我看了看队伍,没看见文辉。“关我什么事?都跑完了我为什么不回来。”
他把几乎都快空了的矿泉水瓶恶劣的塞回我手里,气的我。“不是你背的?”
我惊讶,“这种关键时刻祸不单行,萧然脸上的痘痘尚还在漫山遍野地如火如荼时,晓谕的青春美丽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几串烧烤落肚,几颗小疙瘩开始探头探脑。很有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发展趋势。“我说你怎么对萧然的痘痘这么上心呢,原来是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也会长痘痘。任书语,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未什么?”
林风一直习惯性的在晓谕面前充当那个打击对方的别扭小孩的角色。“未雨绸缪。”
我合上书,侧过身子,观察晓谕对镜理青丝时愁眉苦脸的模样。被痘痘打击的够戗,她连反驳林风的兴致都没了。“死了,后天就是秦歌的生日,我这个样子怎么出门啊?”
她一脸欲哭无泪。女为悦己者容,满脸龅的造型确实不适宜站在心上人面前。林风面色不豫。我条件反射地假装没看见。萧然干脆连镜子也不掏出来了,直接把头埋进书堆里作鸵鸟。“书语,我记得你上学期也冒过两颗小痘痘。后来没几天就退了,你是怎么弄的。”
晓谕哀悼完她横遭不测的脸,把镜子丢回桌肚里。“我?痘痘?”
我指指自己,莫名其妙,“我有长过痘痘?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晕!姐姐,你有空时能否稍微关心一下自己的脸,好歹它还得再跟着你走几十年。”
晓谕愤怒地教育我。“她是知道关心再多也就这样,索性破罐子破摔。”
“哟,还能开口啊,我还以为某个人石化了呢。”
我好奇的把下巴支在萧然的书堆上,对他的出言不恭,看在某个人最近身心皆受到打击的份上,我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他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不得不承认,他翻白眼时也很有讲究,眼睛右倾45度,凉凉地那么一瞥,酷似抛媚眼。幸亏我们认识了这几年,知根知底,所以我完全不为所动。“嗳嗳,别见色忘友。你还没告诉我该怎么办呢。”
晓谕伸手在我眼前晃啊晃。“别晃了,我头晕。”
我不满地打下她的手,悻悻道,“也得有色让我看不是。——哪个方法啊,我想想——好象是我用手在痘痘上摸了两下,第二天它们全部光荣的完成革命任务,集体寿终正寝了。”
“真的?”
“煮的!要不你也试试,没准管用。”
我热情洋溢地推荐自己的经验之谈。如果效果斐然,我就去申请专利,说必定咱还能发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