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过头,不可置信地哈了一口气,凑起鼻子细细嗅着,好像没什么味道啊。放下手赶忙解释,“刚才我以为大爷要上不来气了,就帮他翻身顺顺气,但我还没动呢,大爷就突然冲着我吐出一大口气。”
陈寐不想再回忆了,那是充满味道的回忆,他皱着眉头辩解,“我真没有味道啊。”
一通解释下来,沈银总算是跟上陈寐的思路了,点点头还是将体温计递给了他,“量吧。”
“奥。”
陈寐解释完毕,乖乖地将温度计抵在舌根,双目无神地盯着前面的时钟。
平日里他最注重自身形象的,更别说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能有口气,哪怕是有那也要香香的。
漫长的五分钟,看着分针秒针一圈圈地转动,再用余光瞥眼沈银,他居然隔了一个位子坐在他旁边。
抵在舌根的温度计因他的震惊而往前动了动,陈寐睁大了双眼,脑海中浮现一个他最不愿接受的想法——他不会是,是在躲着自己吧。
宁愿坐在冰冷的走廊,也不愿待在他的身旁;哪怕是一同坐着,竟也要隔着一个位子。陈寐越想越不对劲,怎么白天还是个害羞的沈银,到了深夜就跟变了一个人?
难道是他发烧烧傻了,出现幻觉了吗?
全赔了
“三十七度四。”
沈银转着温度计看里面的水银柱,“烧退了,但还是有一点点低烧,你再进去睡会儿吧,别着凉了。”
陈寐不信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生疑虑,是真的退烧了?真是出现幻觉了?
“阿银,你刚才为什么不和我待在一起?”
陈寐追问,“明明走廊里的鼾声更大啊,还有这里除了鼾声还有别的声音啊,你为什么就不和我待一块儿?”
他如此执着于知道答案,可偏偏沈银又难以开口,总不可能说刚才你的那些话,把他吓到了吧。而陈寐显然是不记得他说过什么。
陈寐步步逼近,一字一句清楚地问道“你不会是在躲着我吧?”
温热的呼吸声顺着走廊的一阵风萦绕在他耳旁,沈银木讷摇头,“我没有,我只是习惯待在走廊。”
“是吗?”
陈寐挑眉一脸不信,他的演技仍旧是这么拙劣。但好在不是躲着他。
“是。”
沈银点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管是躲着他还是没躲着他,这个问题就很古怪,陈寐是先入为主了,那他怎么也就先入为主了呢。
明明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徒弟关系,互相不了解,怎么这一问搞得像是什么暧昧关系了。
“那就好。”
陈寐长舒一口气,欢愉地走回病房踏实地躺上床,掖好被角闭眼睡觉。
独留沈银一人郁闷地坐在走廊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兀自思索。
陈寐醒来是被窗户刺眼的阳光照醒的,迷迷糊糊地强睁开一只眼,意志驱使他起身下床,穿好衣服走到走廊。
揉着惺忪的睡眼,他没看见沈银,彻底睁开后还是没看见,“又跑哪儿去了?”
他小声嘟哝道。
懒懒散散地伸了一个懒腰,回身去拿床上的手机给他发消息。
【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