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呼地往里头猛灌,比外头好不了多少。
昏暗背光的角落里,随意搭的木板chuangshang有一个大大的凸起。
走进一看,原来是二宝子蜷成了一团,死命的抱着那床薄薄的被子,却仍然抖如筛糠。
"
二宝子。"
曦雪轻轻把盖在他脸上的被子,拉开一些:"
哪里不舒服?"
二宝子一听是曦雪的声音,连忙将头转过来。
那是一张苍白的像是一张揉皱了的纸一样的脸。皮肤下面发青的血管,细的跟头发丝一样。
嘴唇不自觉的翕合,像是一条冰箱里的鱼。
窒息,死亡渐进。
二宝子是所有服侍自己的人中最为沉默的一个,但他总是会在关键时刻出现在自己身后。
有的时候自己的窗户睡到半夜,被风给吹开了,总是他给自己关上的;有的时候自己从饮落那里回来晚了,总是二宝子守在后门,护她进来;有的时候和他说两句话,却像是碰了个木头,怎么也没个反应。
可是他总是为自己在做一些小事,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却是饱含浓浓关心的事情。
从某些定义上来说,自己信任他比茗佳还要多些。或许正是因为二宝子这份默默的娇纵,自己也就肆无忌惮起来。
就连前些日子,饮落病重,自己问茗烟拿了钱,就是托二宝子去寻得大夫。
却在他病得快不行的时候才懂得来看看他。
"
主子!"
二宝子鲜少开口,这一声主子喊得七分难以相信两分分激动剩下一分便是藏得很深的眷恋。"
你怎么来这里?快走,这里不是您可以来的地方。"
二宝子吃力的坐起身,曦雪上前将他扶起来,示意茗佩上前将枕头放好,好让他靠着。
曦雪挨着床沿坐下,自动忽略掉二宝子眼里的惊惧,宽慰道:"
你别担心,我一会儿就让阿七出去给你想个法子找大夫。"
"
多谢主子关心。说句不知好歹的话,奴才这病只怕是没救了。"
曦雪眉毛半竖:"
胡说些什么,好端端的就想这些有的没的。"
"
主子,奴才能不能单独和您说说话?"
曦雪闻言,示意茗烟茗佩二人暂时离开。
"
主子。"
二宝子的话像是叹息一般深沉:"
奴才知道您心肠软,见不得别人受委屈。饮公子是这样,茗佳是这样,没想到连奴才自己也有这样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