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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倦轻笑,“你?骂的不是我,想要打的也不是我,跟我赔得哪门子罪?”
胡掖多是个粗人,但不蠢,立刻听出了严倦的意思,但狄羌人的酒都是敬勇士的,怎么能敬一个出身卑贱像个娘们一样动?不动?就哭的孬种!
正在他犹豫之际,阿勒文端起酒碗,对着春信笑道,“吓着了是不是?别怕,胡掖多就是个没读过书的粗人,不像春信是跟着大公?子读过书的,跟他见识,阿勒文都替你?不值。”
春信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懵懵懂懂地?端起竹筒装的米酒跟阿勒文的酒碗碰了一下。
逼着胡掖多敬完酒后?,阿勒文借口公?事把胡掖多拉走了,房间?就只剩下严倦和春信。
严倦看着脸颊红扑扑的春信,笑骂道,“只长岁数不长心眼的傻子!白跟我这么多年。”
“怎么连公?子都要骂春信。”
春信气?鼓鼓得瞪着严倦。
这时候,门口的水晶珠帘又响了,声音比其他时候的更轻快灵动?。
“大哥!你?怎么不等等我?”
严倦神情一窒,从窗口溜进?来?的阳光照在荔枝红的地?砖上,一道荔枝红的光束反射进?他骤然间?深邃的眼睛里。
春信顶着一张写满“你?怎么还不来?哄哄我”
的包子脸,半晌都没等到他家?大公?子的忏悔,只得自己?先一步暗示道,“公?子,春信最近老是被人骂,他们都嫌弃春信。”
严倦回过神,看着从大熠回来?以后?黑了一个度的春信,笑了,“春信不是喜欢听水晶珠帘的声音吗?去看看,是谁进?来?了。
第61章
盛疏跑到一面方桌前站住脚,图左倒好一碗茶端给她。
盛疏顶着大太阳逛了半日,渴得要命,连喝了三大碗才?把?碗放回桌上。
“大哥,你要走干嘛不唤我一声??我找了你半天。”
方才?喝太急,茶水流到了脖子上,湿腻腻的,怪不舒服,盛疏抬手擦了两下。
图左看?着这?个用狗肉哄来的便宜妹子,无?奈道,“你走一路看?一路,街上每个摊子你都?要看?一眼,大哥不愿意败你兴致,但又渴得不行,只好先找家茶肆等你了。”
盛疏想起刚刚路过的那些杂物摊子,黝黑的眼珠子里渗出晶亮的光彩来。
“大哥,狄羌的东西都?亮晶晶的,好漂亮。”
图左极喜欢她身?上的孩子气,笑道,“有喜欢的吗?有喜欢的大哥给你买。”
盛疏坐到他对面的凳子上,瞥一眼桌上。“大哥你快别吹了,你酒都?不敢点。”
图左面前放的是一壶最廉价的苦荞茶。
图左垂眸望了眼桌上,微微苦笑起来。“大哥说真的,多的大哥的确是买不起,但一件两件绝没问题,只要我妹子高兴。”
盛疏笑着摇头,“买了也不能让我跟大哥吃饱饭,我看?一看?就很高兴了。”
“哟!这?不是飞龙将?军吗?”
盛疏和图左同时望向插话的人?,眼前人?穿的是当地常见的白袍,腰上束着一根金腰带,身?长八尺有余,一脸凶相。
“阿哥望,你该不是喝醉了?现在哪儿还有飞龙将?军,地蛇将?军差不多。”
另外一名同行的白袍男比阿哥望个头稍矮,却也生得健壮。
盛疏见两人?话语间丝毫不掩饰轻蔑之意,眼睛又一直不怀好意地盯着图左看?,倏然明白点儿什么,望着图左问道,“大哥,他们说的飞龙将?军,是你吗?”
图左没回答,站起身?来,“不是!你饿了吧?我们换一家。”
说完拉着盛疏要走,被称为阿哥望的男子却突然拽住盛疏的胳膊,盛疏生得瘦,没防备,被突然这?么一拽,就被拽到了阿哥望怀里去。
图左紧紧抓住盛疏的一只手,想要把?盛疏扯过来。不料阿哥望的力气实在太大,他怕伤着盛疏,不敢用力,目光隐忍地道,“阿哥望,你不要太过分!”
阿哥望没理他,色眯眯地盯着个头只够到他肩膀的盛疏看?,“这?女?的不是狄羌人?吧?细胳膊细腿儿的,该不是从南方来的?听说南方女?人?长得细皮嫩肉的”
话说到这?里,顿了顿,淫邪的目光移到盛疏衣裳领口,舔了下牙齿,“还是地龙将?军会享受。”
图左手按上腰刀,踏前一步,“阿哥望,你”
“本姑娘的便宜你也敢占!”
图左一句话未说完,盛疏瞬间抽出腰间匕首反手一挥,就在拽住她的那只手上开了一个血口,再朝下一划,割下了一片衣袖。
“盛疏!”
图左惊呼。
阿哥望吃痛,松开了盛疏,盛疏接住飘落的那片衣袖,擦拭匕首上的血迹。
“臭婊子!”
另一名白袍男见同伴被个女?人?伤了,抽出了挂在腰上的胡刀,竖起如同蛇眼一般的眼睛,鬓角的那条陈年刀疤赫然醒目。
图左见盛疏有危险,毫不犹豫地拔-出腰刀,刀只出鞘一半,就被盛疏反手推了回去。盛疏冷哼一声?,“大哥,我自己来。”
盛疏全然不客气地拔剑出鞘,挡下了迎面而来的胡刀,手臂用力一震。不想白袍男手劲了得,胡刀又向盛疏压下一寸,盛疏知道不能拼蛮力,撤剑的瞬间凌空跃起在半空中?和白袍男走了十招,再一个空翻翻到了白袍男背后,冲着白袍男的背心狠踹一脚,白袍男重心不稳,朝着方桌扑了过去,桌上茶碗茶壶被扫落在地,碎瓷碰撞出疏疏落落的脆响。
阿哥望万没想到这?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能有这?般身?手,从筷筒里抓起一只竹筷对准盛疏的后脑勺射过去。图左听见破空的声?响,忙冲过去拉盛疏,“快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