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洗手间里,程知遇松开了她。这儿十分逼仄,两人在里边儿连身也转不过,程知遇站到了外边儿。
他虽是站到了外边儿,但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被人看着付炽十分别扭,说:“我待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稍稍的顿了顿,她又赶紧补充道:“我能自己走,医生也说要自己锻炼。”
程知遇的眼眸中有疑似笑意的东西晕染开来,他仍旧站着没有动,慢悠悠的说:“那怎么行,答应别人的事儿就要做好,这一向是我的原则。我要是走了你摔了我怎么交代?”
付炽本是想说她不会摔的,但话到了嘴边悻悻的咽了下去。她知道就算是说了程知遇估计也不会走。
她开始拧毛巾,洗脸刷牙。平常做得极麻溜的事儿,因为身上带伤的缘故慢腾腾的。使出大气力伤口就疼,那毛巾怎么也拧不干。最后还是程知遇上前,伸手替她拧干了。
付炽有些讪讪的,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时光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下来,程知遇靠在门框上,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付炽。明明他是第一次站在这边,但却莫名的生出了些早已这样无数次过的熟悉感来。
他忽然有些想抽烟。
付炽还在慢腾腾的刷着牙,他看了看时间,往客厅里走去。从衣兜里拿了烟和打火机,打开半扇窗户,点燃了烟吸了一口。
他这支烟抽得很快,不到三分钟就抽完。他没有关窗户,让烟味散着,回到了洗手间门口。
付炽刚好洗漱完,正扶着门出来。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臂支撑着她,问道:“回房间吗?”
这时候还早,还十点不到。付炽摸了摸鼻子,说:“睡不着,我还想再看会儿书。”
马上就是期末考了,功课她不能落下,自己在家更得抓紧。
程知遇点点头,扶着她往客厅里走,在她坐下后去将窗子关上,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时间过得快极了,在这恬静中一个小时眨眼便过去。见已经到了十一点,程知遇本是要让付炽早点儿去休息的,在看了看时间之后改变了主意,问道:“要不要吃夜宵?”
付炽吃晚餐时还早,看了半天的书有些饿了。但外面是下着雪的,她犹疑了一下,刚想说不用,程知遇就站了起来,拿起了一旁的外套穿上,问道:“巷口那边应该还有宵夜,想吃什么我去买。”
付炽哪里敢劳动他,拒绝的话在他那视线下又说不出口,最终憋出了一句吃什么都行。
程知遇未再问她,打开门直接往外边儿去了。
外边儿的大门很快传来了咣当的声响,他出去了。
不知道怎么的,付炽一时没了看书的心思,她将书放在了面前的矮几上,坐着发起了呆来。
程知遇的动作很快,不过二十来分钟就回来了。除了带了烧烤之外,还带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砂锅粉,在这寒冷的深夜里十分诱人。付炽立即就被勾出了馋虫来。
一次性的碗很烫,付炽用起来不太方便。程知遇将东西放在矮几上,去厨房里拿了碗和筷子出来,将砂锅粉挟了小部分在碗里,才递给付炽。
他竟然会照顾人,付炽有些惊讶,低声向他道了谢。
已是年关,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挺忙的。但他竟然还有时间耗在这边。付炽很是疑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问道:“您不忙吗?”
“还好。”
程知遇慢腾腾的回答,“都在可控范围内。”
付炽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吃起了粉来。吃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的问道:“我沈伯伯的公司那边最近还好吗?”
沈与为除了那天晚上在医院呆了一晚后就只出现了一次,并且行色匆匆的。付炽总觉得他是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