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做维克多马里奥尔,是个意大利人,之前在交易所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惜年初破了产,从那之后他就变得脾气古怪,看谁都不顺眼。”
皮罗特先生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也没有费心去掩盖自己的轻蔑,“在交易所里这样的家伙就是‘不可接触者’,只有跑街和初等的经纪人才愿意和他打交道。”
“原来是个破落户。”
莱蒙托夫将军冷哼一声。
“那他还出现在这里干什么呢?”
莱蒙托娃小姐不解地问道,“难道他不应当就此没有脸见人了吗?为什么还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公共场合呢?”
“亲爱的小姐,对于投机客而言,脸面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每天都有人破产,每天也都有过去的破产者重整旗鼓,又成了人人尊敬的大亨。”
“所以这位先生是想要找机会翻身?”
莱蒙托娃小姐脸上的表情满是质疑,“他怎么能翻身呢?”
“最近他正在兜售自己的一个想法,要吸引两千五百万法郎的资本,来成立一个财团,这个财团将要开北非的殖民地,修建铁路,开采矿产什么的。”
皮罗特先生的鼻孔因为轻蔑而不自觉地朝上抬起,就像开枪时枪口会朝上跳一样,“他还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想要在突尼斯开凿一条运河,将地中海的海水引入撒哈拉沙漠,把那里变成一个内海。”
“疯子!”
莱蒙托夫将军夸张地摇着头,“我看他的精神有问题。”
“可不是嘛。”
皮罗特先生也附和道,他似乎是忘记了他的老板杜瓦利埃在赌赢之前,也是被大众当成疯子的。
“我倒是想要赌一把。”
吕西安突然说道。
“愿意为您效劳。”
皮罗特先生喜滋滋地从兜里掏出一根铅笔和一张绿色的签条,“您要赌哪一只股票,多头还是空头?”
“请您给我做一百股巴拿马运河公司的多头吧。”
“明智的选择,先生。”
皮罗特称赞道,“今天市场上的行情很好,巴拿马运河公司又是最好的股票。”
他一把抓过一个跑街的,“巴拿马运河公司的股票现在价格是多少?”
“刚才是一千九百一十五法郎一股,皮罗特先生。”
那个跑街的立即给出了答案,和吕西安拿到文件的那一天相比,与运河公司的股价又上涨了五十五法郎。
“好极了,”
皮罗特用铅笔在签条上写下一些潦草的字迹,“巴拿马运河公司一百股做多,价格一千九百一十五法郎,限价二十法郎,您看可以吗?”
这是一个所谓的限价单,表明客户最多接受以目标价以上二十法郎的价格成交。
“可以。”
吕西安点头同意。
“如果男爵先生愿意赌的话,我也愿意试一试。”
莱蒙托夫将军清了清嗓子,“就像那句谚语说的:当你在罗马的时候,就按照罗马人的样子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