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肖肖:“不过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阿欢做个好人,希望阿欢难过时有人安慰,想要倾诉时有人聆听,饿了时有人做好吃的给阿欢,生气了有人哄阿欢……不要像梦里,像个孤家寡人。”
不要像原文里,因为被驱逐,所以常年一个人待在魔山;因为难以忍受孤寂,下山想收个徒弟;因为不懂为人处世,害人害己。
原文里,曲欢是有能力救下邵婉倾的,但是没救。他在血流成河的府邸静静坐到晚上,直到有修士赶来,要拿他归案。
他没有反抗,乖乖地被人拴住手、脚、脖子,关押进仙山大牢。修士没有能力杀死他,遂只能尽一切手段折磨他。
他罪有应得,对付他,怎样残忍的手段都不为过。一直到几月后,曲欢自己解开镣铐,踏出大牢,众人才惊觉,他似乎只是来仙门做客。
因为想收的徒弟自尽了,所以去大牢找仙门弟子作伴。
狂妄,可恨,却又带着点儿可悲。
秦肖肖越说,曲欢的心越冷,他低头掩盖住眼中的凉意。
所以姐姐到底知道些什么,上一世为什么会杀他?
亦或者,为什么三世在破庙中都救下他,是受人指使么?
他曾经以为的亲情,是虚假的么?
秦肖肖自顾自说了许久,见弟弟始终埋着头不肯抬起,她自嘲,她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子说这些,曲欢年纪小应该还不明白吧。
她见月光下曲欢白得病态的手,轻轻握上,出声哄他:“这儿冷,不要冻坏了。”
她说完,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话十分“马后炮”
,她就像一个打骂了孩子的坏家长,做错了之后才来道歉。
她木木地牵曲欢的手,想把曲欢带回山洞里侧,却发现他好像已经病了。弟弟的身子几乎全被雨水打湿,自己与他相触的地方传来滚烫的热量。
秦肖肖想起昨日看到的曲欢身上的伤痕,想起之前曲欢疼得意识不清,想起几个小时前她叫曲欢滚然后曲欢淋了半夜的雨。
秦肖肖心中后悔万分。这里荒郊野岭,他们没水没药,外面还下着雨,曲欢一个小孩子病着多么危险。
曲欢仍是低着头,秦肖肖直接扶起他的脑袋,拿手背去感受他额间的温度。
很烫,烫得秦肖肖更愧疚了。
“你发烧了。”
秦肖肖告知曲欢。
曲欢睁开哭肿的眼睛,迷离地望着她。
自从曲欢9岁离开凡间去修真界,再也没有生过病,所以他淋雨装可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病了。
秦肖肖领着曲欢走进洞里,把曲欢带到自己怀中,见他衣服全部湿透,想帮他换下。
秦肖肖半抱着曲欢,手在他系带处欲解。带子都解开一半了,曲欢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死死地按着她的手,不让解。
秦肖肖以为他害羞,“这儿黑,连我都看不见。”
曲欢几百年都没有病得这么迷糊的时候,脑子像是一团浆糊。他早先把大部分魔气渡给莫农安,这具孩童身子孱弱,这下子竟然有些无力反抗。
秦肖肖却没有强行动手,而是开始和他讲道理,“发烧穿湿衣服会烧得更严重的。你穿湿衣服,湿气进到身体里边,会得风湿。你年纪轻不觉得怎么样,等你老了,一堆毛病都会跑出来,一到下雨,你就会浑身哪里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