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都能抛弃,本宫的皇弟他岂会眷顾?顶多是根墙头草,那边风大往哪边倒,”
姬姮道。
陆韶笑而不语。
姬姮眉尖微拧,转头欲进马车。
“殿下想让这根墙头草安分吗?”
陆韶凝视着她的脊背问道。
姬姮掀帘子的手停顿,慢慢蹲在车边不回头看他。
陆韶嗓音低柔,“靠一个鲁昭只能保证小殿下不会被教歪,要想让他别暗中挑事,就得对朝臣施压,无论他站在哪一方,只要没了靠山,他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姬姮沉默声,对朝臣施压只有父皇能做到,父皇如今很器重他,等回头藩地兵力全部被他收编,放眼大魏,没有谁再敢招惹他,他只要在父皇跟前进言几句,就能随随便便打压对方。
他想说的是,不要以为这次有了鲁昭,她就能可以枕无忧,随后轻松摆脱他,不可能,只要他握着兵,他就能一直勒着她的脖子让她驯服。
姬姮闭紧唇,挑开帘子钻进去,马车缓缓驶向大街,没一会就看不见影子。
陆韶仰着头深呼吸,未几侧转头望回五柳斋,那边大门还开着,戏早停了,客人三三两两出来,未见什么书生模样的人,倒是方玉林带着几个小厮行色匆匆出门,朝西面街道过去了。
陆韶噗噗笑,吹了几声口哨,自在的晃着步子往自己府邸走。
——
隔天天还没亮,王欢火急火燎跑进陆府。
陆韶才洗漱过,穿好蟒衣准备上朝,他趴在窗口呼哧着气,“总督,还真叫您算到了,昨儿夜里有人偷摸进韩姑娘住的宅子里,想杀人灭口,被奴才带去的人给抓了个结实,这会儿正关在柴房里,只等着您过去问刑。”
“能问出个什么玩意儿,咱家不过去了,这人先关着别让他死了,往后有大用处,你替咱家多安慰安慰韩小姐,”
陆韶系好牙牌,踱出门顺着游廊下去。
王欢扭扭捏捏,“奴才一个太监,怎么安慰姑娘?”
陆韶停住脚,撇脸看他,“咱家瞧你对她挺热忱,给你个机会讨姑娘喜欢,你不愿意?不愿意咱家找别人。”
王欢连忙点头如捣蒜,“奴才自然是愿意的!奴才一定替总督照顾好姑娘!”
陆韶拍拍他的背,“你不能一直在御马监,等咱家找个机会把你要过来,你给咱家打下手,也省得在御马监随时被刘乾盯着。”
王欢立时激动的热泪盈眶,“得亏您还记得奴才,自打您走了以后,奴才在御马监就被人明里暗里排挤,奴才还当您忘了奴才。”
陆韶表情凝重,“这段时候你做事记得谨慎,切不可被人抓到把柄,等咱家归拢兵权,刘乾就彻底跟咱家撕开了脸,你得当心。”
王欢打了个激灵,往胸口上敲了敲,“奴才一定保住这条狗命!”
陆韶不禁笑出声,缓步出府上朝去了。
——
临早朝,兵部尚书递上来折子,向皇帝言明,从藩王那里征上来的二十万兵士都是地方兵,许多京都律令都不懂,以防他们不服管教,应当由兵部暂领,等将这些人训练好了,再归进京军之中。
皇帝可没将这话听在耳朵里,他当着众臣的面将那奏折撕的粉碎,大骂兵部尚书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京军的事从来都是皇帝亲自接管,兵部管的不过是些武官征调、军械、消散军务,兵部尚书这档口想抢兵,皇帝自然逮着他狠骂,骂完还不过瘾,直接扣了他半年俸禄气才消。
那些朝臣都缩着脖子,没一人敢上前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