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姮敛起眸笑,“本宫还当你瞧他不顺眼,没想到你竟替他说话了,你今儿个变成好人了?”
“臣和他是老乡,再看不顺眼,也敬他正直,殿下想拉拢他,臣又何必为了他跟殿下争吵,无端伤感情,”
陆韶老实说。
姬姮没什么表情,望着碗中鲜红石榴,捏勺舀起来吃,确实甜,汲尽石榴汁,她张口想吐籽。
陆韶从容蹲到她腿边,铺开帕子放手上,说,“地上脏,殿下吐这里。”
姬姮侧眼望他,他面上恭敬,一如往常般爱伺候她,但又好像不同了,他不强势,也不疯魔,没让她感觉半点膈应。
她还是吐下籽,陆韶将籽包好放到地上,旋即看她嘴角挂着红水,指腹轻拭掉水渍。
她就该这样干干净净,除了他以外的东西都不配碰她。
姬姮的眸光闪动,燥气在心上乱窜,她有些发愣,视线落在那根手指上舍不得转。
“殿下是困了吗?”
陆韶装傻道。
姬姮闭眼靠着墙,眉心打了结,终究抵不住那层火,空气里的香越来越浓,盖住了沉香味,席卷而来,她支开腿,唇低低的发出声。
陆韶咽着喉结,眼底凝聚出幽暗,凑近她问,“殿下要什么?”
姬姮抬起双手抱住他的肩膀,“侍奉本宫。”
陆韶脸上划过得意,捞起那截细腰背身仰靠在香几上。
香炉掉地上,撒了一地香灰。
——
屋里的香隔窗溢出,京墨就站在门口听着里头,耳朵通红,她小心关好门,蹲在窗边郁闷,说好的来见安雪麟,这人还没见上,屋里倒不消停,她总觉得殿下变了。
自从陆韶夜宿殿下屋里后,殿下似乎就离不开他了,分明殿下对他很厌烦,非打即骂,可是在这种事上,她几乎被陆韶牵着鼻子走。
她还没成婚,却终日跟太监厮混,更是沉迷其中,也不知何时到头。
正这般想着,安雪麟上楼来,一眼见她便温笑,“姑娘找我?”
“不,不是,是我家主子找公子,”
京墨连忙摇头道。
说完她赶紧拍门,屋里立时一静,她涨红着脸道,“主子!安公子上来了。”
姬姮勉力抠陆韶颈窝,陆韶恋恋不舍的深吻着,未几克制放开,翻身起来拥她坐到那张松红林木围榻椅上,当先给她穿回藕荷色团花暗纹斜襟直裰,她还在晕,看脸色有点耐不住,陆韶没敢给她套亵裤,只将她脚放进长靴中,下摆将好勾在他手上,他看着直缀内里舍不得放手,但到底松开了,任它垂落到靴子上。
他急忙取来垫子放她坐倒,一松手她就皱眉。
陆韶边穿衣裳,边抚她脸,哄她说,“难为殿下收着些,等见完安解元,臣再给您洗掉。”
姬姮睁开眸,挥手打到他脸上,他被打也没生气,笑着给她绑好发髻,自桌边端一杯茶让她喝完。
她咕完茶才冷静下来,低头瞧他跪在脚边给自己理衣裳,将腿遮的严严实实,她突然就恨死这个畜牲,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成这副模样,即使见了安雪麟,她也不敢乱动。
她气的伸脚往陆韶背上踩,陆韶眼睛顺上看,喉间干的快冒烟,“您乖些。”
姬姮一脚踢到他腿,旋即并到地上坐好,她扬声朝外道,“进来。”
陆韶赶忙推开窗,蓦地跪回她腿边,把边角缝都理的平整,不让露一点空隙。
恰好门推开,安雪麟走进来,迎头就看到陆韶跪着,椅子上坐着个书生打扮的人,那脸赫然是他上次见过的那个美人,她脸色有点差,但神态散漫,矜贵傲气,一眼就看出和寻常平民女子不同。
她才是贵人,地上跪着的是她的仆人。
但哪有仆人和主子这般亲密,倒像是……两人的趣味。
陆韶站起身,退到姬姮后方。
姬姮交叠着手,朝他笑道,“上次和安公子见过后,我对安公子的气节甚是佩服,所以特地来书舍,想再找安公子一叙。”
她笑起来时,整张脸艳的灼人。
安雪麟瞧过,当即心跳加速,他稍稍挪眼,正和陆韶的目光对上,对方含着笑,笑里隐藏警告。
安雪麟心下明了,这位佳人确实有主,他的念头都得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