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慢走”
陆家的几个人满脸堆笑的跟在刘桃子的左右,一路将他送出了门口。王黑皮茫然的抱着怀里的包裹,尚且没能反应过来。刘桃子在门口停下来,转过身,上下审视着面前的府邸,他开口说道:“倘若往后让我知道这几个匠人出了什么事”
他没有明说,而是深深的看向了陆讲师。陆讲师嘴唇发白,强行堆出笑容来,“刘公且放心!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刘桃子点了点头,领着人,渐渐消失在了街道上。陆讲师哆嗦着关上了门。带着老父亲回到了里屋,刚回来,那老翁就让奴仆们都离去。“没天理了!!这狗贼!疯子!癫子!”
“他居然让那个契胡打我!老夫从不曾受过这般羞辱!!”
老翁怒气冲冲,他一把抓住儿子的手,“你堂堂丈夫,岂能看着老夫受辱而无动于衷呢?”
“阿爷啊,您要我怎么做啊您是不知道啊!”
陆讲师摇着头,满脸无奈的解释道:“他是那路去病的姘头!两人过去在律学室,住在同一个房间,亲密无间!”
“那路去病又被高县公看重,担任县丞,若是得罪了刘桃子,那是要被路去病报复的!”
“那便任由他刘桃子这般欺辱我们吗?”
“阿爷勿要着急,总有机会,总会有机会的”
陆讲师看向了外头,眯起了双眼。桃子等人走出了一段距离,这才停下来。桃子牵着马,看向了一旁的王黑皮。“你回去将钱分给众人”
“田君,你跟着他一起去,做下记录。”
刘桃子吩咐着,“另外,告诉那些匠人,让他们勿要害怕,若是有人要对他们出手,就来找我,平日里,我便在城内巡视。”
“嘭。”
刘桃子的话还不曾说完,王木匠猛地跪在了桃子的面前。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裹,“多谢刘公!!多谢刘公!!”
“不必。”
刘桃子回了话,转身上马,迅速消失在了远处。田子礼看着远去的刘桃子,又看着依旧保持着行礼姿势的木匠,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县衙里的风带着某种味道,总是有股腥味,难以消散。有知情的老吏称:这是因为有一任的县令喜欢将犯人脱光捆绑在县衙,看着他们一点点的死掉。哪怕是死掉之后,他也不许别人来收尸。尸体一点点的在此腐烂,被啃食,浸入泥土,从那之后,县衙里便总是有股味道。路去病怒气冲冲的朝着北院走去,甲士和小吏跟在他的身后,小跑着跟随。他闯进游徼府,随即看向了身后的众人,“就在此处等着吧,勿要进来了!”
众人守在门口,路去病走了进去,看到正在喂马的寇流。寇流行了礼,赶忙去喊刘桃子。“进来吧!”
路去病拉着刚出屋门的桃子的手,将他重新带回了屋内。路去病很是随意的坐了下来,看向了刘桃子,“桃子!县衙里的小人何其多啊!”
“有人居然向县公告发你!说你杀良冒功,滥杀无辜!”
路去病很是生气,“这些奸贼是把你当成了什么人?!你岂是会杀良冒功的人?”
“县公将我叫来,说了这件事,唉,县公虽然英明,可若是有奸贼几次去陷害,只怕也会心生怀疑啊!”
刘桃子平静的坐在他的面前,一言不发。路去病还要说些什么,可忽然一顿,收了声。他沉吟了片刻,忽开口问道:“县公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件事呢?”
“他是想让我将话带给你?是让我小心行事,还是让你当心县衙里的奸贼?”
路去病方才很是生气,没有想太多,可说着说着,他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关键。还不等路去病多说什么,外头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桃子哥!!出事了!!”
就看到姚雄慌里慌张的冲了进来,看到路去病也在,又急忙行礼拜见。“出了什么事??”
路去病赶忙问道。姚雄却看向了桃子,“桃子哥,外头又来了好几个人,都说是来报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