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淼对蝶姨的顾虑不以为意,她奉行快刀斩乱麻先做了再说。
墨翟摸着短髯唉了声,“我探过这些人的身手,他们并无内力只是身体灵活,没想到白日里死伤大半还敢夜闯山门,倒是有些胆色。”
碧淼对过程不感兴趣,她只想要个结果,看向李逍道:“掌门,昆仑派百年清静无非是入山的路径对外界保密,如今这些人既已知道便再留不得,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李逍长眉不由挑起,为促使她早日能真正接管昆仑派,长老们没少演过煞费苦心,用心良苦的戏码,不过今天这一出戏长老们演的过于真实?!
八部草原2
灵宵殿外石灯幢的烛光将阶前空地照亮,远处东方一片沉黑如墨。吴痕带着弟子将昆仑派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搜到一名摔断了腿的黑衣人。原来一同进山的共有五人,只是两名同伴上山途中已不慎坠崖身亡。
吴痕询问站在廊下的弟子,“掌门可在里面?四位长老是否都到了?”
那人点头,看清他身后押着的黑衣人行动异样脱口道:“大师兄,你将他腿打断了!”
伸出大拇指,“不愧是大师兄,好身手。”
吴痕还没说话,张季狠狠瞪那人一眼,“休要胡说八道。”
押着黑衣人迈步进殿。
殿内李逍转首望向柏儋,“柏长老以为该如何处理?”
柏儋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掌门只管放手去做,吾等谨遵掌门令。”
柏长老总是这样滴水不漏,她想了想,“既然如此,那便都拉出去杀了吧。”
此言一出碧淼一征、蝶姨一惊,“逍儿,这些人虽然有错但罪不致死,怎可滥杀无辜?”
碧淼却想这些人探得进山秘密自然不无辜,只是她没想到李逍问也不问便要直接杀人,这不似她平日的行事风格,一时没敢出言附和而是转头看向上首的柏儋。
柏长老平静如常,“掌门确定要杀,便都杀了吧。”
擒人上殿的吴痕闻言一愣顿住脚步,回头望了望被绳索串在一起的黑衣人转回头,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却看着柏长老半晌没动。
柏儋,“吴痕,谨遵掌门令,将人推出去杀了。”
被绑着的黑衣人瞬时激动了起来,叫嚷他们死不足惜请一定要救救他家主人。
耳边尽是黑衣人的聒噪。
李逍如何不知柏长老的心思,无非是想让她尽快成长足以承担一个掌门的责任。尽管心里吐槽长老们演过了但毕竟几条人命,难道真杀了,“等一下,吴师弟将人带过来。”
吴痕旋即同张季押着三名黑衣人上前,先后向四位长老及掌门行礼请安,然后吴痕将事情缘由简略说来,“吴痕护派不力,听侯掌门发落。”
李逍一直对与他演兄友弟恭的戏码感到厌烦,淡道:“吴师弟的失职以后再说。”
长老们护他之心一如既往,她抢在长老们为吴痕辨护前开口,“适才瞧见师弟出手,这一年多你的武功并无多少精进,护派职责虽重,自身修为亦不能松懈。”
此话一出,吴痕一张俊脸先是一白旋即红得像只蒸熟的螃蟹,“谢……谢掌门师姐提醒……吴痕确实懈惰了,明日起定会加倍努力。”
李逍不再理他,起身走到黑衣人面前,三人脸上的蒙巾已除,李逍围着他们转了一圈,“看面相你们不是本地人,来自哪里?漠北、河西还是鲜卑?”
跪着的三人表情一致,均是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一般,对她的问话毫无反应。
“你们千里迢迢不惜生死上我昆仑派,想是有所求,既然如此,我开口问你,你当答来,闭口缄默是何意?”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似是头领的中年男子开口道:“我等上昆仑派诚心求医问药,请墨长老下山救我家主人,我们必奉上布帛金银、美女牛羊以作重酬。”
李逍:“你也看见了,我昆仑派悬居深山,金银布帛拿来无用。至于美女牛羊,道心孤绝,美色不过皮相,美食不过口腹之欲,均于修行无益。”
中年男子:“我家主人被奸人所害危在旦夕,上苍有好生之德,救人性命才是最大的修行不是吗?!望各位大人垂怜。只要墨长老肯下山救我家主人,我愿献出生命供昆仑派终生驱使,助力各位大人修行。”
说完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昆仑派若随意收留也不至于门人稀疏。
李逍挑眉道:“你既有主人又如何能自作主张供昆仑派驱策,当知一诺千金不可随口乱允。”
那人一下便急了,“我羌人从不乱允诺,说出口的话绝无反悔之理否则永生永世被人瞧不起。”
李逍颔首:“原来你们来自八部草原。”
那人身旁一名黑衣人适时抬眼,李逍目光与之相撞,那人明显一愣,深褐色眼珠里盛满惊讶。
“羌?八部草原的一支,你家主人不会是羌王吧?”
跪着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领头的开口道:“不敢欺瞒大人,受伤的正是我家主人羌王。”
对方既敢自报身份,想来羌王受伤这事不假,只是李逍疑惑,“这世上的名医虽不至如过江之鲫却也不少,东北、中原哪一处都比昆仑虚好寻得多,毕竟八部草原离此远隔千里,你们为何舍近求远不辞艰险要上昆仑派?能说说理由么?”
三人又是一阵沉默,稍顷为首中年男人开口道:“不敢欺瞒各位大人,我家主人其实是中了毒。”
李逍点了点头,与她猜测的答案差不多,毕竟她师父墨老当年在江湖的名号便是能医死人肉白骨的毒医黑煞,于是她问:“羌王中了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