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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流浪猫顺着水管跳到了二楼的台子上,发出一声猫叫。这是实验楼,平时都没有什么人。苏乙一抬眼,便看见谢斯聿双手撑在楼台边,他穿着白色校服,身形挺拔地靠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楼台边蔓延着石榴树的枝干,正是开花的季节,叶片深绿,花朵惨红。这片无人之地草木旺盛,落叶的腐臭味在空气里飘零。
叶落和人的死亡似乎没有区别,尸体不仅会散发烂臭味,还有恐惧的味道。
谢斯聿低头俯视着,双眸深邃莫测,带着凉意,一双薄唇红得好像吸血鬼,并且整个人阴郁的和周围的一切都不太融入,风吹着他的头发,他脸上浮现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谢斯聿…在对他笑?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来,猛然间苏乙被那双幽深的目光吓得魂飞魄散,拿过小刀的手都在发抖。
就像一个被锁定的猎物,苏乙慌不择路地走向左边的走廊,发现里面的门是紧锁着的,于是不得不再次硬着头皮走出来,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想在停车场的事情应该是没被谢斯聿看见的,这样自我安慰着便快步回到教室。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传班主任新买的车被人划了几道阴险难看的痕迹。
这件事非常恶劣。班主任气炸了,说一定是学生干的,他站在讲台前,说:“我已经调取了监控,我知道是谁干的,你自己主动来办公室认错,不然的话这事没完,我会让警察来处理。”
他一离开,班上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
苏乙手心上都是冷汗,卷子也做不进去,只想着那个停车的地方是哪里来的监控。他还是没去办公室,但经不起班主任第二次警告,班主任拍了拍门,刚好苏乙就坐在旁边。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这好像在冲着苏乙吼的。吓得苏乙口干舌燥,他热得不行,把杯盖扭开大口地喝着。
梁宁还在和旁边的人八卦着,他觉得是隔壁班的那几个人干的,原因是老班昨天批评他们在走廊玩篮球。
梁宁翘着板凳坐回来,无意瞥了苏乙一眼,发现他脸色惨白,双手都在抖。
“你发病了?”
对于梁宁而言,像苏乙这种残疾人总是会有发病的时候,这可能是他的固化思维,因为他的叔叔自从瘫痪了就会这样,半个身子发抖,脸跟新刷的大白墙一样,好像是快要死了。
他并没有往苏乙是嫌疑人的方向想去,只想离苏乙坐远一点,不想被感染。
苏乙走出教室,慌慌张张的,跑去厕所冲了一下脸,他甚至想再次跑去停车场再看一眼。
明明那里是没有监控的,一定是班主任在说谎,他在钓鱼而已。
但真是被拍到了呢?
这样忐忑不安地想着,一不小心拧大了水龙头,把自己的衣服前襟都弄湿了。
而后上了两节数学连堂课,苏乙原本就悬着根心在听课,而后老师讲的越来越难,他头皮发麻地学着,终于是抵不过困意,和旁边的梁宁一样歪着头睡着了。
睡着睡着老师突然打了个巨大无比的喷嚏,全班八成的人都被突然吓醒了。这让一部分人直接睡不着了,苏乙也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马上就可以下课吃饭了,一旁的梁宁已经拿起手机准备冲出去了,苏乙还半梦半醒,他觉得口渴,又拿起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