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厂长义正词严,瞪圆的杏眼配上两把匕一样的眉毛,有着足以可以镇压一切反革命的气场,安小寒相信了她,她抹去眼角的眼泪,从副厂长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差点强暴了她的工头其实是副厂长的堂弟。安小寒一走副厂长就给他打了电话,痛骂了他一顿以外,让他最近都别在厂里露面。她说安小寒已经提到要报警了,是自己今天好说歹说才给劝住了,让他稍安勿躁,别再做出什么事刺激到她,如果安小寒真的闹到警察那去,自己就帮不了他了。
接下里的几天副厂长对安小寒格外关心,嘘寒问暖的,还带着她去外面下了几次馆子。安小寒一直没有在厂里见过工头,一开始以为他已经被开除了,直到半个月后,她端着饭盒从食堂里走出来,和他狭路相逢。她在看到他的那一秒就浑身僵硬,血往上冲,愣在那里动弹不得。而工头却假装目力不济,径直从安小寒的身边而过,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丝轻松,像什么都没有生过。只是他左耳的旁边还贴着一个创口贴。
安小寒最后还是从厂里辞职了,那时她已经从别的工友的口里得知了副厂长和工头的关系,她也明白了自己是被骗了。而自己被猥亵的那天穿过的衣服已经被自己洗掉,被撕破的内裤也被自己扔掉了。就是现在自己去找警察,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证据。离开厂子的那天她本想给家里写封信,可她没办法让家里人知道在自己身上生的事,就连上一次自己写到了一半就被工头打断的信到现在自己也一直没有写完。她离开了祯海,她也没有勇气回到川江。
她去了富安,在一家保姆介绍所里交了中介费,然后她被安排到一对老夫妇的家中当保姆。
第37章。
安小寒的雇主是一对已经退休多年的老夫妻。他们人到中年才有了一个女儿,现在女儿在护校念大专,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回家。安小寒的工作是负责老两口的一日三餐,还有日常的洗衣和打扫。
周末的时候安小寒有一天的休息日,她可以自己选择是周六还是周日,通常她都会选择老两口的独生女儿回来的那天。她会早早的出门,去附近的公园或者广场上走走看看。她对富安不是很熟,活动区域基本就是离家二百米之内的菜市场和市。她不敢一个人去离家太远的地方。
天气不好的时候她就只能待在家。老两口里的老先生以前是名国企里的高级会计,老太太退休前是医院里的护师,和独生女之间经常会有一些护理学方面的探讨。她常会给女儿传授一些自己照顾病人的临床经验,比如给病人打针或者抽血时需要注意的事项,还有诀窍和口诀。有的时候见安小寒也在一旁愣,就拽着她一起听。
老两口的家里有很多书,有不少都与护理学有关。他们对勤劳话少的安小寒很满意,得知她是高考落榜以后才出来打工的,都直叹可惜。他们告诉她干完了活如果想看书的话书柜里的书可以随便看,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问他们。
老两口都是脾气很好的人,两个人也很少拌嘴。安小寒望着他们,有的时候会想起自己的父母。自从来到富安,自己还没有跟家里人联系,现在耽搁的日子越久,心里反而越生怯意。她不知道此时此刻提起自己,父母和姐姐会用一种什么样的语气。是埋怨多,还是担心多?又或者两者都有。妈妈说到自己的时候有没有哭?爸爸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她心事重重,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叹气。老太太问起过她家里的情况,她总是草草带过,出来这么久了,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爸妈现在是好还是不好。
她把自己出来打工挣到的钱都小心翼翼地存了起来,她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夏天到来的时候自己一定得回川江一趟。
雇主家里订阅了很多报纸和杂志,杂志大部分是月刊,报纸则是每天都有,有富安本地的报纸,还有省报。每个月安小寒都会按照老先生的嘱咐,整理出来上上个月的旧报纸,除了留一小部分在做家务的时候用以外,其他的都会跟家里积攒下来的易拉罐和玻璃瓶之类的一起被卖去废品收购站。
有一天,安小寒在整理报纸的时候无意在省报的民生版面上看到一则标题里有“川江市”
的闻。她放慢了手里的动作,留意了一下那则闻,闻的内容是说川江市最近加快了市政建设的步伐,的大桥已经建成通车,所以不日会拆除一座旧桥。安小寒的心底暗暗一惊——那正是她和姜绪柔用来秘密联系和见面的桥。
那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报纸,她又逐字逐句地把那则闻认真地看了一遍。里面写着正式开始拆除的日期定在四月二十五日。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现在已经是四月十七号了。就在那一刻,她决定这个周末回一趟川江。
她跟雇主太太商量好,这个周末她要连休两天,多休的那一天会在下一周补齐。得知她要回川江,老太太还给她带了一点富安当地的特产让她带回去给自己的父母。
到了周五的下午,安小寒背着自己的旧书包,先在雇主家门口的公车站搭公车去长途汽车,然后她买了去川江市的最近一班车的车票。车程不是很长,安小寒在颠簸的大巴里睡了一会,车到川江的时候,是晚上的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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