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推门进来了,安小寒抬起头一看,不是舍友,竟然是工头。
他笑嘻嘻地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问安小寒:“就你一个人在?星期天怎么也不出去玩?”
安小寒拘谨地站起来,又从桌子下面找出凳子来给工头坐。
工头扬了扬手里拿着的一本东西,说:“上次听小迎说你是你们高中的高材生,那肯定英文学得很好了,我这有别人给我的一本英文杂志,我也看不懂啊,所以想让你帮着看看。”
工头把手里的杂志递给安小寒,自己顺势在她旁边坐下。“你知道的,咱们厂里的很多订单都是外贸的,这和外国人打交道肯定要学外语的。”
安小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本全都是英文的杂志上,这还是她头一次见来自海外的出版物。以前高三的时候,她在班里见过英文读物,不过那也是国人办的,助人学英语的刊物,往往英文下面就跟着一行中文翻译,而现在这本却是真正的原汁原味。
见安小寒看得出了神,工头伸手把杂志翻到某一页,口气也变得奇怪了起来。“你看看这个,这个,我最喜欢。”
工头粗糙的指尖指向的,是一幅像是电影海报的图片,图片里有一对裸着上身的西人男女,两颈相绕,男人的手正捂着女子的胸部。安小寒猝不及防,她震惊地抬起头,看到了工头望着自己的目光,她意识到了大事不妙。
在她的脑子还没有形成一个下一步该怎么办,该说什么做什么应对这个局面的指令时,工头的胳膊已经将她揽住,几乎是在一瞬间,安小寒的嘴就被什么东西堵上了,她感觉到了针刺般的胡茬,一条舌头伸进了她的嘴巴,混杂着烟臭味的口水实在太过恶心,安小寒想要呕吐。她用尽全力,想要推开工头,可男人的身上像是有野兽一样的力量,他把安小寒压在下铺的床上,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匆忙地将自己裤子上的皮带解开。
“别叫,你别叫。”
工头说,“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好的。”
他喘着粗气,扯下自己的内裤,手又游到安小寒的身上,顺利地找到她上衣的下摆,伸进去,一路向上,摸到她劣质内衣的钢圈,用指尖撬开,手掌整个扣上去。安小寒整个胸膛里都出尖叫,捂在她嘴上的手压得越来越紧,她感到男人的手从她的胸部向下移,伸进了裤子,已经摸到了她的内裤,她觉得一切都完了,两只手更绝望地乱挥,一只手也许是抠到了男人的眼睛,男人出疼痛的叫声,他捂住安小寒的那只手也松开了几秒,安小寒长呼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就被男人愤怒的巴掌扇到了眼冒金星,她努力撑起身子,想坐起来,想逃走,又被男人一下子搡到床里。她被泪水充盈的双眼已经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只见扑过来的人影像个怪物,上身穿着衣服,下身的裤子已经被他褪到了膝盖处,蓊郁毛中有一根竖直的什么,他身上出的恶臭刺激着安小寒的鼻孔。她把脸扭到一边,右手摸到了下铺枕头下面的一把剪刀。她握紧剪刀,朝着男人的头顶和背上乱刺一通。男人捂着受伤的左脸,出痛苦的尖叫。血从他的脸上流出来,他终于从安小寒的身上爬起来。他慌忙地把裤子提好,什么也没说,就打开宿舍门跑了出去。
安小寒在他的身后把门锁好,又找了几个凳子堵住了门。然后她坐在地上,双臂抱住自己,她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抖。羞耻,愤怒,惊恐,背叛,种种情绪混在一起,像个拳头一样锤向了她。她想杀人,她现在就想杀了那个男人。
就在那个念头形成的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姜绪柔。
在姜绪柔的身上,也生过这样的事吧,虽然她从来没有对自己明明白白的说过,可现在自己已经全部理解了。她当时的语气,神态,眼神,分明就是在经历过这种事之后的沉淀所得。
凉意涌上了安小寒的心头,她不想哭,可现在好像除了哭她什么也做不了。
当天晚上,舍友们回来的时候除了觉得宿舍里干净了不少以外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安小寒还是缩在自己的上铺里,床帘关着,里面亮着台灯。
第二天安小寒找到了副厂长,把在宿舍里生的事告诉了她,并请求她帮自己报警。副厂长一脸惊讶地听完了安小寒的哭诉,贴心地递给安小寒一抽纸巾,她不断地安慰安小寒,又问她有没有受伤,如果受伤了自己可以带她去医院,医药费自己也会出。而且以后自己也会把安小寒调到别的流水线去,避免她再和那个工头接触,至于报警,副厂长劝安小寒要三思,毕竟出了这样的事,不光对厂子,就是对安小寒个人来说,都是丑闻。工人要爱厂如家,女孩子家更得要顾及到自己的名声。这就好比你穿着买的白鞋走在路上,结果不小心踩到了一泡屎,虽然鞋是无辜的,什么错也没有,可洗干净了以后这鞋的沟沟缝缝里还是有了屎的痕迹,放在鞋堆里也是会被主人嫌弃。可这个时候有另外一个人走过来,他看到了这双鞋,他不知道这双鞋曾经踩到过屎,所以在他的眼里这双鞋依旧是漂亮的鞋。
副厂长握着安小寒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所以为什么不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呢,谁都不用知道,你自己也要试着忘记它。”
她轻轻地拍了拍安小寒的手背,“至于那个人,你不用担心,我会严厉地处罚他,我待会就找人收拾他,还要扣他半年的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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