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栀子又唤了一声,可依旧没人应答,却依稀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
隔着厚重的赭红色的幔帷,她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可她的鼻端却忽地嗅到了一股古怪的异香,那香气带着甜腻的荼蘼气息,栀子一闻到那股香气,舌尖就没来由的涌起一股甜甜的滋味,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因自小行医的缘故,她轻易就嗅出了那股香气不太对劲,本能地就掏出了怀里的丝绢,一手捂住了口鼻。
虽然她辨不出这到底是何种香气,但她却能分辨出这香气带毒。
到底是何人在这偏僻的龙涎殿焚燃这带毒性的熏香?
栀子撩起了那厚重的帷幔,倏然就看到一个偌大的香炉摆在这内殿正中,香炉内正腾腾冉冉地焚燃着不知名的熏香,那熏香的烟气缭绕直上,一直升到龙涎殿的殿顶上方。
栀子想走近细看,忽然一双手猛地将她自身后抱住,但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妹,你总算来见我了,我想死你了。”
栀子心头一惊,拼力想挣脱开那人的拥抱,可那人抱得死紧,轻易挣脱不得,栀子只得就着那男人的力道向后猛退——
那人的背一下子重重撞在了殿内的一根石柱上,他“哎呀”
一声,不自觉松开了抱住栀子的手。
栀子急忙躲开几步,回转头才看清这男人的容貌。
只见,他身穿一件淡蓝的修士法袍,如今衣襟全开,腰带散乱在身体两侧,下身只穿了一条亵裤。
他四处乱走,两眼无光,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光,对着栀子站立的方向,又猛地扑了过来:
“云妹,你可知这些日子,你让我想得好苦?”
栀子认得他身上穿的是太虚山门人的修士法袍,也就是说此人是太虚山的门人,只是他如何称她是云妹,她都不认识此人。
栀子一手依旧以丝绢捂住口鼻,一手以白虹剑挡在身前,他扑过来时,她一个急转旋身就避了开来,急道:“我不是你的云妹,师兄请自重。”
“云妹,你如何又拒绝我?那位仙长对我说,只要我来此点燃这阴魅香,你就会乖乖顺从我,与我欢好的,如何你又拒我于千里之外?”
那男人说着说着,脸上便露出了委屈之色,还落下泪来,那神情俨然是对他口中的“云妹”
情根深种的样子,可他双颊绯红,又衣衫不整,显然是中了他方才所说的阴魅香!
栀子细细一思量,心中便明了了大半,显然是有人提前布了个局,指使这位师兄到此焚香,好让她来此后,也与他现下这般中了阴魅香,着了道。
看来这阴魅香就相当于催情丹一类的毒药了。只是不知这是何人指使的这位师兄,又是以什么手法让这位师兄乖乖听话,青天白日的,甘冒着违反太虚山修士明文禁令的风险来此做这一番腌臜事的?
可他口中所提到的仙长,究竟是哪位仙长?既称仙长,那一定在太虚山是排得上辈分的人物,可到底是谁设的这个局,引她来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