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话四个人也就敢在肚子里嘀咕嘀咕,说是不敢说的。
毕竟,每个人都知道,萧璃和令羽,此生没有任何在一起的可能。
陛下即便是为了名声着想,也不可能把把公主嫁给别国王子,不然,同拿公主和亲何异?
总之,今日就算没有霍毕,明日也会有张毕,李毕,终归,令羽只能做个伤心人了。
另一边,御辇中。萧璃与霍毕同行之事也传至了荣景帝的耳中。
&1dquo;都及笄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没个大人的样子。”荣景帝无奈地摇摇头,笑斥:&1dquo;前些日子还整日跟南诏质子鬼混胡闹,这些日子就又缠上朕的镇北公了。”
&1dquo;公主好武,喜欢找这两人倒也不奇怪。”范贵妃在一旁说。
此一行,皇后留守大明宫,荣景帝点了范贵妃随行。
&1dquo;好在她还没荒唐到底,若只是好武便罢了&he11ip;&he11ip;”荣景帝说着,却忽然想到了与吐蕃比赛马球那几日的情形。
他知道马球那日,萧璃于万千花雨之中,偏偏接了令羽投下的那朵花。
彼时他才刚刚开始考虑萧璃的亲事,她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他自然心中不虞。
之后一日,他留裴晏在紫宸殿中草拟几份圣旨,忽而心血来潮,便笑着问裴晏可愿尚公主,当时——
裴晏正执写字的手蓦地顿住,对荣景帝任何问题都可以从容对答的他这一次并没能及时回话。
&1dquo;你可是不愿?”见裴晏那僵住的神色,荣景帝故意沉下声音,问道。
裴晏放下,缓缓起身,然后走到荣景帝面前跪下,道:&1dquo;若此为陛下旨意,臣不敢不从,只是&he11ip;&he11ip;”
&1dquo;只是什么?”荣景帝追问。
&1dquo;只是公主性子活泼,臣性子沉闷,恐公主不喜,况且&he11ip;&he11ip;裴氏宗妇事务繁重&he11ip;&he11ip;”
&1dquo;行了行了。”荣景帝摆摆手,打断了裴晏明面上自谦,实际上是拒绝的话,说:&1dquo;朕知道你们裴氏对宗妇的要求高,不然你爹也不至于左挑右选找不到合适的。你既然不愿意,朕也不会勉强你。”
对于自己宠爱的臣子,荣景帝向来宽容。
而且看裴晏如临大敌的样子,荣景帝也是一阵暗自好笑,刚才的话题也就此作罢,不再深聊。
不过本就是一句玩笑加试探之语,荣景帝知道萧璃和裴晏两人关系日渐疏远,又怎么可能给两人胡乱拉郎配。他是要赐婚,不是想结仇。
裴太傅和裴晏,可都是他倚重的肱骨之臣。
即便是裴晏愿意,他也不可能把萧璃嫁给文臣之的裴家。
&1dquo;朕这个公主啊,实在是让朕头疼。”荣景帝笑着摇摇头,&1dquo;身子骨不够硬朗的郎君们,那定是不能考虑的。”
那边裴晏见荣景帝似乎是断了让他尚公主的念头,轻轻松了口气,又变成了往日那个从容淡定的中书舍人,施施然走回案几,跪坐下来继续草拟圣旨。
荣景帝瞥见裴晏那躲过一劫的表情,又是一阵的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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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公主年纪尚小,心思不定,待成了家,有了夫君子女,自然便不会像如今这般了。”范贵妃的声音将荣景帝拉出了自己的思绪。
荣景帝看了一眼范贵妃,没有说话,范贵妃也仿佛这句话只是随意闲谈一般,没再继续,而是低下头,继续为荣景帝泡茶。
这一低一动之间,白瓷一样脖颈与皓腕便露了出来,落入荣景帝的眼中。
荣景帝眸色深了深,那抹瓷白让荣景帝想到了大明宫,又想到了二十几年前那纵马飞驰在南境山道的耀眼少女。
他喉咙上下一动,一把便将范贵妃拉近了怀里。
&1dquo;陛下!”范贵妃虽然娇嗔,身体却顺势倒在了荣景帝的怀里。
御辇之外,负责此次行猎的三皇子萧杰正打算向荣景帝问询晚上扎营之事,还未走近,便被御辇的护卫拦住了。
那个拦住萧杰的羽林卫什么也没说,只是闷声不吭地低着头,耳后和脖子却全都红了。
萧杰见状,嘴角温润的笑容一僵,接着马上点了点头,没有为难那个羽林卫,只是安静调转马头,离开,仿佛从没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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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出了城,萧璃正给霍毕细细讲解平康坊哪家歌好,哪家舞美,哪家酒菜一绝,又有哪家舞娘那一手水墨舞冠绝长安。
说的人头头是道,听的人却眉毛都不曾动一动。不过萧璃也不管,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看架势仿佛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就在萧璃随口约霍毕改日一同去吃酒赏舞赏美人时,霍毕终于抓住机会开口了:
&1dquo;殿下是&he11ip;&he11ip;约臣一同去喝花酒?”霍毕的声音平静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正滔滔不绝讲着的萧璃一顿,见到了霍毕的神色,挠了挠头,问:&1dquo;不行吗?”
是啊,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跃跃欲试的袁孟也很想问自家将军,这有什么不好的?他也很想要一个能一同去赏花喝酒的娘子啊!
霍毕深吸一口气,很想对萧璃说,他知道她来找他说话,大约是想跟他拉近关系,可这世道上是不会有未婚妻子约未婚夫君去平康坊喝酒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霍毕就被一个豪迈的声音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