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阵开门声把我吵醒。
我本能地惊觉坐起,只见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小哥推门而入。
我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想逃跑,可是在瞥见了他腰间的匕首后又打消了冲动。
「小哥哥,我这是在哪?」我蜷在床角,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尽量让自己眼里的害怕和委屈一览无余。
「昨晚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8000块把你卖了,以后你的命就是我们老大的了。」
「那个男人是不是身高差不多一米七,胖胖的,头发还有点少?」
「还真是,你认识他啊?」这个小哥头脑倒是简单。
「不认识,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我怎么会认识。」我冷笑一声,心像被一双大手生生揪着一样疼。
8000块?原来他亲生女儿的命才值这么点钱。我说昨晚怎么无缘无故给我1000块说补偿,这是早就存了要把我卖掉的心!
「那我以后会怎么样?会被割肾…剁手…还是送去缅甸?」说得我自己都开始哆嗦了。
「那得看我们老大的心情了。」他貌似话里有话。
「对了,你收拾下跟我去见见他吧。」
我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出了门才发现这里位置荒僻,杳无人烟,周围全是茂密的树林。
他掏出一条很粗的麻绳示意我伸手,我顿时明白了,他这是怕我逃跑。
被绑住就真的没办法逃了。
我害羞地夹着腿,「小哥哥,那个,我有点尿急。」
「被你们关了一晚上,我快憋不住了。」
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有点尴尬。
指了指旁边半人高的灌木丛,不耐烦道:「速度快点!」
「好好好,谢谢谢谢。」我绕到丛林后面,见他还直愣愣地盯着我这个方向。
「那个,你转过去呗,我真尿急,你这样盯着我,我根本没办法尿…尿出来。」
「你放心,我不会逃跑的。」见他脸有点红定是动摇了我赶紧再给颗定心丸。
他缓缓地转过身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假装脱裤子蹲下。
下一秒,我如离箭之弦般朝反方向跑去。
顾不得树枝刮破了衣衫,划伤了腿,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下来!
身后不远处传来刚才黄毛哥叫嚣骂人的声音,我没有停下,直到终于看到一条公路。
连滚带爬地从树林的斜坡上下来,巨大的冲力让我以飞快的速度滚到了路中间。
我忍着疼痛准备站起来继续跑,却丝毫没发现路上有一辆车正行驶过来。
五米,两米,一米…在距离我身体大概只有十公分的位置,刹住了车。
我整个人都蒙了,瘫坐在原地。
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慌张地说:「你没事吧,妹子。」
「我…我…我不好!」我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到树林里的黄毛哥,他追过来了。
「救救我,救救我。」我几乎是哀求着眼前这个人,他却一脸不明所以然。
「小王,发生什么事了。」车子后座下来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西装笔直,声音自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
他越走越近,我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怎么是你?”
黄毛哥此时已经剑拔弩张地掏出匕首,「把这个女的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哦?」男人挑眉,「小王,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只见刚才从主驾驶位下来的小伙,一个马步拉开架势对黄毛发起了攻击。
黄毛的刀一下子就被踢飞了,还挨了一顿猛揍,落荒而逃。
「别怕,你安全了,走,咱们上车说话。」
他俯身小心翼翼地把我扶起来,眼眸里的激动和开心快要满的溢出来。
一段回忆浮出脑海……
十二岁那年的冬天,我在街尾的小巷子里救过一个快要饿死的男人。
他浑身脏兮兮,衣衫破烂,冻得全身不停地颤抖,嘴唇都起皮爆裂了,蜷卧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把手里刚买的热包子,装着热水的保温杯,还有身上一百多块的零花钱全部给了他。
他低着眉眼说谢谢,我注意到了他眉尾的那颗痣。
走之前他拉着我的衣角问我叫什么名字,说日后只要他活着,必定会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