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关她的事了。
*
第二天傍晚六点多,斯微落地凤城机场。陈港生来接她,顺手带了一堆蔺婉做的零嘴。
“让你年后带回东城吃。”
陈港生说。
“替我谢谢蔺姨。”
搁着玻璃罐子仿佛也能闻到腌鱼香,斯微乐呵呵道谢。
“别谢,她拿你当亲女儿呢,谢就见外了。”
海边小城过年的氛围极浓厚,腊月里也不算冷,斯微脱掉厚重的羽绒服,换上轻简的大衣,拎着大包小包走在水泥路上,远远看见向志杰等在路口,散乱的心渐渐熨帖。
向志杰接过她的大行李箱和托特包,问了句路上累不累,就没怎么说话,拖着东西走在前头。
斯微跟在后面,手机响个不停,各种品牌方的拜年短信已经开始涌进来。
她点开社交媒体,脚步却蓦地顿住了,实时闻弹出来——
培安集团创始人裴德安病逝享年八十六岁
第44章“她很厉害,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很好。”
东城,慈济医院特护病房,裴澈和裴澜站在空荡荡的病床前。
门外有家里七拐八拐的几位长辈,公司几个高管,楼下蹲守了两三天的记者车仍然没有离开。
除夕夜,这些人比他们还不想过年。
一道病房门,和两人都爱吃的拌野菜一样,昭示着无法分割的血缘。
因此眼下,只有他们两个站在一起。
裴澜在病房陪了全程,从一个月前裴德安在家摔倒入院但拒绝见裴澈;到一周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裴德安迷迷糊糊时叫裴澈的名字,清醒时却大雷霆,不准任何人叫他来;到昨天上午,他忽然陷入昏迷,似醒非醒的几分钟里,将裴澜认错,一直在低声喊“敬柔”
。
然后就是昨天下午,医生刚查完房,裴德安无声无息地就走了,裴澈没有赶上。裴澜主持大局,对外布消息之后,裴德安的私人律师带着遗嘱就来了。
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裴德安将名下所有股份留给裴澈;裴澜得到老宅,和他多年收藏的诸多文物与几部车子。
裴老爷子生前态度摆得太分明,因此这是一份毫无争议、门外那些人不会置喙的遗嘱。
裴澜并不意外,然而看到裴德安遒劲签名的那一刻,无知无觉地掉了两滴泪。裴澈赶到后,让他看了眼爷爷最后的仪容,就叫人蒙上白布推走了。
姐弟俩沉默良久,却是裴澈先开口:“外头那几个,都是你的人?”
他指的是那几位董事。
“嗯。”
裴澜应声,这一年多裴澈在渐渐退出公司事务,虽然裴德安强行介入保留了裴澈的所有职位,但她也没有浪费时间,现在公司里从业务到人员,实际都在她手下,“你看了爷爷遗……”
裴澈打断她,“那他们我不管,那几个长辈我去通知。”
裴澜微怔。
“爷爷的股份里有5%是老太太的,我只要那5%。其他的转给你。”
裴澈说,“另外,我退出董事会的事,等你得空再办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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