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经道,“除了火弹,咱甚至都指望不上弓箭。咱将士带的弓箭极少,如果是要靠抢鞑靼人的箭矢去打仗,更不靠谱了。难道要靠最后那把刀去打仗吗?缺军粮就算了,如果跟以前一样,只能靠近身作战,只怕将士们折损会比他们大得多,对面可是有过十万的兵马。”
唐寅没有正面去解决徐经所说的困难,他道:“该换防就换防,也让将士们节省火弹,鞑靼人不到射程之内,一定不能用火铳,现在能用的炮弹数量也不多了,我们还要再坚持个十天左右,等到大明的援军到来。”
“十天?”
徐经差点要表抗议。
张锐道:“粮草基本上已经空了,抢也抢不来,鞑靼人还会继续攻击。咱的马匹已经宰杀了不少,其余的牲口基本上都没剩下。将士们先前的来的干肉基本上也没什么剩的……坚持个四五天还好说,如果是十天的话……”
唐寅无奈道:“有一口吃的,就能多坚持几天。鞑靼人这几天攻势越是猛烈,说明他们也是强弩之末。”
徐经道:“他们十万兵马来打我们,算什么强弩之末?或者十万都是少说了,若是算多点,可能二十万兵马也不止……”
……
……
鞑靼人接连袭营。
当晚鞑靼人又动了新一轮的攻势。
唐寅非常头疼。
而当晚马仪也是从第一线撤回来,他是换防回来的,又赶紧来拜访唐寅,寻求突破困境之法。
“大人,末将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马仪道。
“说。”
唐寅继续研究地势图。
马仪叹道:“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先撤回到西北方向,那边虽有两三万鞑靼人驻守,但好在我们有机会将其一举歼灭,但一定要打鞑靼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能打下来,我们或还能获得一些军粮物资,能坚持更久的时间。”
唐寅道:“平虏侯,你觉得朝廷的援军,还有多久能到?”
“末将不知。”
马仪道,“不过对于军中将士来说,他们会认为,所谓的援军就是望梅止渴,于事无补。如今我们深入草原,大明的军队莫说找不到,就算能找到,短时间内或也到不了这地方。走不同的路,还能寻到一处来……这得多少巧合?”
唐寅摇头道:“有蔡国公在,一切还是有可能的。”
马仪道:“张大人的确是……世间活诸葛,但凡事也要看局面。大人,我这是为将士们所求的,前面鞑靼人的攻势太猛烈,今夜下来,不知又要有多少将士殒命,如果我们不翻过后面那座山,只怕明日一早,我们就跟鞑靼人在河两岸短兵相接了。”
唐寅道:“既如此,那就听你的,今夜午夜之后,找到休战的时机,以手上现有的骑兵,让他们往北边突进,把北边的鞑靼人往后逼退十里以上。”
马仪拱手道:“是。”
“但如此……”
唐寅也提出了难题,“我们将无法再驻守于水源之旁,这十里的路程,鞑靼人或会用别的方式来补上。如果他们用一拥而上的方法来与我们交战,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马仪道:“听小公爷说,您的目标是要坚守十天。但若是不改变,恐怕连三天都坚持不下来。鞑靼人不计代价与我们交战,或是他们真打算以此来获得战场先机,也可能就是……大明的援军已快到来。能多坚持一天……也是好的吧。”
唐寅感慨道:“是啊。能坚持一天,也是极好的。”
……
……
午夜之后。
大明军队开始了一场转移。
这场转移并不是突围,只是换个阵地,把眼前已经被压到无进退空间的营地给放弃,即时往后退十里左右,重新找到扎营的地点。
计划是好的……
但在执行层面,会生很多问题。
尽管大明将士多数是知晓眼前的形势,但同样他们也知道,这一战他们是近乎没有生路的,除非是有外来的力量干扰这场战事。
在兵马于午夜时分开始转移时,有部分人马所撤退的方向明显不对,以至于很快就生了一场短暂的交火,大明有四五百将士直接陷入重围,最后被鞑靼人近万兵马包围后,没有任何人去支援。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四五百将士除了几十人突围出来之外,剩下的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