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钟神秀矜持点头,也没说其他,只跟着他往三楼走。
路过二楼楼梯口时,他终于听到了期待已久的话。
有人在骂赫连城。
准确来说,是有人在背后议论赫连城。
钟神秀走到楼梯口时,听见那人压低声音道:“这摄政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让人打骂自己的母亲,就算再怎么关系不好总归是自己母亲,也不知故去的临王知道他如此不孝会作何感想。”
“还能作何感想?临王都故去那么多年了,我看就是他在世,摄政王也不见得会多孝敬他几分。”
“你说得也对,太-安城谁不知道摄政王冷漠无情,你看那赵太师家的嫡女,据说为了他私自跑到芒城去了,如今他回来,也不见提一句。”
“算了,不说了,让人听见就不好了,来,张兄吃酒,我敬你一杯。”
“哈哈哈,好。”
说话的两人是在二楼靠近楼梯的包间里喝酒,估摸着也没想到竟有人隔这么远还能听见他们小声说话,毕竟像钟神秀这样的传奇人物不是随便能碰到的。
但今日就是这么巧。
他们碰到了。
这么明目张胆说大老板的坏话,这哪儿能忍啊?
钟神秀当即面色一冷,赵康还在给他介绍明月楼的特色,便见这位面色高冷的绝世剑客一脚踹开了二楼靠近楼梯的那间包厢,里面喝酒的两个世家子弟当场愣住了。
钟神秀冷漠目视他们,冷静而淡漠道:“我听见了。”
这算是回答他们之前说的话。
话音落,他直接从门口掠了进去。
“钟公子!”
赵康只来得及喊他一声,便见他一脚一个,把两个喝酒的人都从窗口踹了出去,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他跑到窗口看了一眼,只看到刚才还在喝酒的两个人抱着腿躺在街上哀嚎。
这可是二楼,若是不会武摔下去起码会断几根骨头。
赵康愣了一下,回过头来有些怔道:“钟公子你……”
好端端的怎么就踢开别人的包间把人踹下去了?
钟神秀冷静而淡定看了他一眼,极为自然道:“他们说赫连兄的坏话。”
赵康:“?”
赵统领半响才按着眉心苦笑一声,稍稍有些苦恼道:“钟公子,这太-安城里豪门贵族颇多,主子的敌人也多,总会有些世家子弟关起门来偷偷说两句的,这样的人太多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要是每个骂赫连城的人都要计较,那他们王府就不用干别的事了,单单打人便足够忙碌,再者人家关起门来偷偷说两句,便是赫连城再睚眦必较也不会有心思管这些。
可钟神秀不这么觉得。
他冷着脸,极为不赞同道:“没人可以说赫连兄的坏话。”
他就是这么执拗的一个人,不放在眼里的人他连名字都记不住,但当成朋友的人在他心里便是极好的,坏话都听不得一句。
赵康顿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为主子感动,这钟公子也太……不食人间烟火了吧?
他甚至没法怪他为主子找了许多麻烦,因为他确确实实打心底里维护主子,尽管是用他自己的方式。
赵康苦笑一声,也没别的办法,赶忙唤人回去告知主子,另外又喊了其他人去处理这件事,而他继续为钟公子引路,带他去三楼休息。
虽说有些小麻烦,但也不过是两个世家公子罢了,他相信主子也不会在意这件事,顶多苦笑一声钟公子的耿直,倒是他接下来得好好注意。
这太-安城里少有主子惹不起的人,但有些人若能不招惹则更好,钟公子如此耿直的性格,万一得罪了些大人物,他回去也不好交差啊。
好不容易走到三楼,领着钟神秀在先前定的包间坐下,赵康松了口气,转而为他介绍起太-安城来。
“公子你看,那个方向便是我们王府。”
看着钟神秀目光朝他指的方向而去,赵康又继续道:“王府西边是太-安书院,太-安城大多数王公贵族都是在这读的书,王爷小时候也入过太-安书院。”
一提到‘小时候’这三个字,钟神秀便想起了系统说的‘自行探索’。
无论是赫连城小时候的故事,还是三年前他和皇帝之间生了什么,这些都是他急需要知道的,但以钟神秀的性格,直接问有点崩人设,他只能旁敲侧击,比如此刻,就是个很好的时机。
钟神秀盯着那座太-安书院看了一会儿,冷不丁突然道:“赫连兄小时候和家里的关系不好?”
赵康微微一愣,半响才有些沉重道:“是不太好,您是主子的朋友,属下也不瞒您,主子和家里人的关系不说不共戴天,至少也是势同水火了。”
“这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赵康叹了一声,声音有些感慨:“那是主子大约七八岁的时候,那时他还在太-安书院读书,那年生了一件大事,太妃娘娘和……”
“是谁竟敢伤我张家之人?!”
钟神秀刚听到关键地方,包间的门被人‘砰’地一下踹开,有人怒道:“真是好胆,天子脚下猖狂至此!”
“……”
探索一下子被打断了。
赵康瞬息闭上了嘴,看这闯进包间的人,他冷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这太-安城里,竟是你们张家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