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陈云彻大叫一声,一把把怀里的女人推出去老远,古音差点扑到地上,还好旁边有一棵大树,她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撑住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
陈云彻捧着自己的手臂,疼的龇牙咧嘴,他手上多了一条三寸多长的伤口,贯穿了整个手背,伤口深可见骨,可见动手的人下了多大的狠心。
陈云彻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的了这种苦,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冒出来,他被自己绊倒在地上,抓着受伤的那只手痛不欲生,嘶吼惨叫连连。
古音在他的惨叫声中缓缓松开了紧攥着的左手,手中一只细小金钗在月色中泛着光,钗头钗尾满是血色,这是她今日簪在头上的,刚刚她情急之下胡乱拔下了这个划伤了陈云彻。
第一次行凶,她不记得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气,大约是了狠的,此刻看着在地上挣扎嘶吼的陈云彻,她眼中都被染上了血色,脑子一片空白,脚下更是一步都挪不动,楞在原地浑身不自觉的颤抖。
陈云泽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不知从哪里鬼混回来的弟弟倒在地上,半边身子都沾了血,古音在一旁靠着大树,微微颤抖,双眼失神,手中还有一只沾了血的金钗。
饶是从小被人夸稳重的陈云泽看到这场景也有一瞬间愣神,他原是看古音出来太久了,怎么陈夫人都回去了她还没回去,就借着小解出来看看,谁料竟看到这样一副情况。
现场太明显了,只消看一眼就知道生了什么。
无心去想陈云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也无力思考两人之间究竟生了什么,他先跑到古音面前飞快的上下扫视了一眼,没看到伤口才放心了些,又赶忙跑到另一边去查看陈云彻的伤势。
陈云彻还在嚎叫,他叫的太惨了,身上又到处都是血看着伤的很重,真的等陈云泽检查了才现其实就伤了手,伤口虽然看着吓人,但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金钗毕竟不是利刃,只是破开了皮肉,远没有想的那么严重。
“别叫了!”
他快的掀开衣摆扯下一根布条三两下裹住陈云泽受伤的那只手,先给他紧急止血。
一开始陈夫人为了给古音东西,特意选了这个隐蔽的地方,还支开了下人,所以才会这么久了没有一个人出现,只是按照陈云彻这个嚎叫的程度,估计已经有人听到不对劲赶过来了。
陈夫人只有这一个亲生的孩子,这些年为了讨好陈县令一直用避子汤,身子也早就垮了,况且她那么年纪,要想再生几乎是不可能了,所以对这个儿子尤其宠爱,要星星绝不给月亮,过度的溺爱加上陈县令的有意为之,这才将陈云彻养成了这样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模样。
陈云泽知道他爹肯定不会拿古音怎么样,就怕护子心切的陈夫人疯起来不知道会干出什么癫狂的事情来,还有兰朔,太多不确定因素,陈云泽只有一个想法,他必须得在这些人赶来之前将古音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陈云彻还在叫,一声胜过一声,似乎生怕别人听不到,叫的人不厌其烦,陈云泽心急之下随手将他衣摆揉了一团塞到他嘴里,总算消停了些。
那边古音也刚回过神来,手中拿着“凶器”
扔也不是,藏也不是,眼睁睁的看着陈云泽朝她走过来,双眼透露出无助的讯息。
这是第一次,陈云泽在古音那里收获的不是拒绝,而是被需要,满心满眼的都是他,这瞬间的感觉,让他觉得为她做什么都值了,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她想要的,他就算拼了命也会满足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
古音看着陈云泽,无力的解释,她只是想吓退他,真没想过伤他。
“我知道”
就算她不解释,他也能猜到肯定是陈云彻先去招惹的古音,那一身的酒气混着这么浓厚的血腥味都掩盖不住,可见是喝了多少,陈云泽是什么德行,没有人比他会更清楚。
他双手撑在古音的肩上小声安慰:“你不用担心,没事的,他伤的不严重,只是划破了点皮而已,用点药就好了,马上就要来人了,你别呆在这,快走。”
走?看着面前的狼藉,古音很想转身离开,可她知道她不能走,至少不能把这个烂摊子撂给陈云泽。
“我走了你怎么和陈夫人交代,况且陈云彻醒着,一问就能知道是我做的,没用的,是陈云彻先对我……我没有错,我不走。”
刚刚是因为第一次见血,受了惊吓所以才失了神,可现在回过神来,她划伤陈云彻是有错,可那也是他有错在先,陈县令总该对他儿子了解的吧,就算处罚也总要探查了前因后果后再判对错吧!
她的倔强陈云泽早就见识过了,此刻远处已经能听到脚步声传来,他心急如焚,看着她不服输的脸,他心一横,从她手上抢走了金钗用衣服下摆搽干净然后插回她头上,再抓着她的手使劲擦,要把血迹给她擦干净,古音使劲想把手缩回来,未果。
古音身上的血迹本就不多,衣袖放下来基本就遮住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做完这些,陈云泽又跑到陈云彻跟前,一把把陈云彻揪了起来,把他嘴上的布扯下来,刚扯下来陈云彻就开始大喊大叫:
“好你个陈云泽,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我告诉你我会把你们今天做的事一五一十全都告诉爹,看他会不会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