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寒风烈烈,不知将什么杂物刮的咣当乱响。
屋内炉火烧的正旺,烤的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徐庆目光盯着阎埠贵,问道:“三大爷,都咱们院谁给钱了?”
阎埠贵伸手扶了一下眼镜,结结巴巴道:“傻柱最先给的,最积极,其他人有。。。那个谁,还有那。。。。”
徐庆见阎埠贵扭捏半响,除了傻柱,谁的名字都没再说出来。
心中知道,院里没几个人会跟傻柱一样,因为自古都是救急不救穷!
眼下贾家并不是说真到了山穷水尽,穷的揭不开锅的地步,只是贾张氏就这么个喜欢闹腾的人,大家伙心里全都心知肚明。
若真是贾家吃不上饭了,自然没人会冷眼旁观,不管怎么说,都是住在一个院的街坊,再怎么也不会说见死不救,况且还有街道办在。
所以,对于今天贾张氏闹腾这件事,能给钱的也就只有傻柱,毕竟傻柱也住在中院,与贾家的人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躲也躲不开。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傻柱对秦淮茹的喜欢,其实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傻柱人心太善。
喜欢一个人没错,心底善良也没错,但是,又喜欢,又过于善良,那最终就演变成了舔。
此时徐庆没再看眼神不断躲闪的阎埠贵,目光朝一大爷易中海和二大爷刘海中望去。
易中海顿时脑袋一歪,装聋作哑起来,刘海中则更是身子一拧,朝坐在炕上的三小只望了过去。
事情什么个情况,他们心里清楚的很明镜一样,只是谁都不愿意说出来罢了,不想得罪贾张氏,又想当好人,让大院的人知道,他们仨管事大爷,是真的替大院众人做事,让大家伙好念他们的好。
可惜啊,人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徐庆也没戳穿,见易中海和刘海中都不敢与自己对视,便朝阎埠贵道:
“三大爷,您的钱给了吗?您要给了,我也就给!”
阎埠贵懵了,彻底懵了,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里满是错愕和震惊。张着嘴,似是想说什么,却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而徐庆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知道阎埠贵不会给,比起直接拒绝,这样最起码不伤邻里之间和气。
阎埠贵自然是不可能给钱,大院里最扣的可就是他,铁公鸡一个,一毛不拔的主,甭说两毛钱,就是两分,他都要在屋里好好琢磨个三四天,到时还不见得会给。
之前几次雇人摇煤球,那也是阎埠贵抹不开他当老师的面儿,羞于自己动手坐在屋门口搓煤球,三大妈又腰间盘突出,不好长时间弯腰蹲下。不然,他自己能办到的事,怎么可能花钱。
一时间,易中海,阎埠贵,刘海中,三个人坐在徐庆屋里,又都不说话了。
徐庆也不着急打他们走,任由他们仨坐着,反正刚吃完晚饭没多久,三小只也不急着睡觉。
至于给贾家钱,算了吧,徐庆可不觉得自己多有钱,即便是给的起,也不打算给。
贾张氏拿别人的同情当做不要脸的资本,她可以不要脸,徐庆可不会善心泛滥。
做人嘛,总得有个分寸,底线不是。总不能别人开口就什么都不管不顾,正所谓,吃饭穿衣量家当,有多大本事,使多大能耐。
贾家倘若真的没饭辙了,徐庆不会说袖手旁观,但今天这事,徐庆一毛钱都不会给。
因为这口子一旦开了,下个月,不用这三位管事大爷出面,贾张氏就会挨个上门来要。
况且,徐庆清楚自己屋里的情况也不乐观,三小只都还在念书,也都还小,两个初中,一个小学,自己家也是急需用钱。
她贾家日子不好过,谁家还不都是一样。
这年头,大环境就是如此,整个社会层面也都是这般,家里人口多的,吃不饱穿不暖,都是常事。
三年荒灾,贾家眼看都挺过来了,现在哭穷,这算是个什么事?
易中海,阎埠贵,刘海中,仨人坐了半响,自知要钱无望,便一个个站起身,灰溜溜地走了。
徐庆送他们出去后,瞧见屋外雪下的又大起来,寒风呼啸不断,像刀子似的将空气割裂,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更是搅动空中的雪,胡乱游荡。
徐庆冷的打了个寒颤,忙转身回了屋里。
炕上,小丫头和徐丰铭,俩小脑袋瓜还凑在一起看连环画,徐爱国站在炕沿下,正拿着扫帚,清扫三位管事大爷抽扔在地上的烟头。
徐庆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打开,让烟味散掉,然后接过二弟徐爱国手里的扫帚,让他倒水去洗脚。
小丫头和徐丰铭,见二哥在倒水洗脚,都很自觉的从炕上溜了下来,跟徐爱国一起,三个人坐在炕沿跟前,洗起脚。
不一会儿,屋里就白色水汽弥漫,好在窗户开着,冷风一涌,就带了出去。
徐庆将地上的烟头扫到外面倒掉,然后抓起放在炉子上的烧水壶,看了一眼炉子里的火,抓了两个煤球丢了进去,在三小只洗完脚后,便让赶紧上炕睡觉。
晚上九点四十,后院彻底漆黑一片,除了寒风肆虐的声音,再也没其他动静了。
一夜过去。
清晨,习惯早起的徐庆,到点后,自动就醒了,今天周日,不用上班,三小只也不用去学校。
不过徐庆醒了也没事干,便穿好衣服,下炕看了一眼炉子的火,见火势减弱,煤球却没彻底燃烧,弯腰抓起地上的火钩子,拨动了几下,让煤球再次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