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呢。”
徐楚宁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真的有疑惑。
郁风却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纪老先生有一个吊钟,外形和设计都很不错,他估计会赠予我。”
徐楚宁眼皮都懒得抬:“那恭喜你了。”
“你喜欢钟表吗,到时候摆在家里,你给它上条吧。”
“随便。”
他没有说话的欲望,郁风也觉得没趣了,起身慢慢去了外面。
徐楚宁见他走了,才摸出手机,点开刚刚正在看的视频。
是学长比赛的视频,很让人羡慕,徐楚宁捧着手机小小的屏幕,开了外放,听着悦耳的曲声,忍不住心里叹气。
学长拉琴还是那么好听,甚至比以往更好听了,而自己却早已荒废,现在估计去教小朋友,都不够格了。
正失魂落魄地走着神,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钢琴声,徐楚宁抬起头,看向窗外。
不远处是一个花园,有一个喷泉,边上是廊厅,摆放着一架街头钢琴。
那人背对着窗口,随手弹着欢快的曲子,嘴里还衔着烟,好像就是路过看见这儿有架琴,就临时起意上去弹一弹,性子上来了还改编一段。
徐楚宁听了一会儿,也忍不住勾起唇角,他推开窗,想要看清弹琴的人,但实在是看不见,就干脆下楼,走近些。
庄园的欧式风格很重,走廊狭长昏暗,徐楚宁摸着黑走了一会儿,才在尽头看见光亮。
琴声也越来越清晰,徐楚宁一路走去,只想认识一下这个弹琴的人。
刚要跨过门廊,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别他妈弹了,吵死了!”
脚步一顿,徐楚宁稍怔,侧头看去,从门廊的缝隙里看见坐在喷泉边的人。
白夏川。
他变了很多,曾经的闲适和张扬似乎不见了,满脸的烦躁不满,衣服也随便披着,烟灰抖到袖子上,随便掸一掸,没管。
正在弹琴的人被吼了一嗓子,便停手,转身,手肘直接撑在键上,骂了句,“你今天又吃枪药了是不是?火气这么大。”
徐楚宁看清琴者的脸,相貌姣好,十指修长,看来也是很适合弹钢琴的人。
只可惜是白夏川的朋友。
白夏川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嗓子都火烧火燎的沙哑,“晚上律师就要过来,到时候谁都知道我没遗产!我不能火吗?”
徐楚宁顿了一下,心里有些了然了。
原来是遗产的事。
这几天纪缥缈特别开心,孔雀开屏似的,撞见徐楚宁都要凑上来亲,被郁风打退过无数次,还是藏不住满面春风。
纪缥缈自然是一身轻,毕竟他下手早,早就知道了遗嘱的内容,可以保证一切都按照自己的预想展。
有些人就没那么淡定了。
白夏川坐在花园的喷泉边抽烟,抽完了皱着眉,捏着烟蒂,按到游到岸边的鱼身上,焦躁不已,“操。”
刚弹琴的人衔着烟,若有若无地点头:“嗯……确实好丢脸哦。”
白夏川瞪了他一眼。
那人又说:“你早该想到的,你哥那性子,怎么可能给你一点点油水,谁让你不早做准备?”
白夏川很烦躁,见人就骂:“你他妈也跟他睡了是吧?这么向着他?”
说着还要抡起手边的花瓶砸他。
那人抬腿去挡,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斜睨了白夏川一眼,“我没有跟他睡,别疑神疑鬼了。”
白夏川当然不是说真的,放下花瓶,暴躁地骂了句国粹,一脚踢开路旁的石子。
徐楚宁听见他们在聊家事,也没有窥探隐私的习惯,正打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