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都没有拉过琴了,整条手臂都很紧张,效果很不好,徐楚宁慢慢沉了脸色,自己的技术已经退步成这样了……
乐声戛然而止,郁风捻灭烟头,“怎么不继续了?”
徐楚宁揉了揉手腕,默不作声地把琴收起来。
郁风走过去,抱他,“还是你想用自己的琴?我让人去取。”
“不用,没意义。”
徐楚宁挣脱他,抬手抹了把脸,“困了,要休息。”
他钻进被子里,背对着外面,蜷缩起来,又显得那么脆弱无助,丝毫没有一个小时前的张狂和锋利。
他侧躺着,睁着眼睛,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的墙壁。
郁风心脏拧了一下,有一瞬间的呼吸不过来。
伸手扳过他的肩膀,把他翻过来,一眼就看见他呆滞又仓惶的神态。
“你怎么了?”
男人忍不住问。
听见声音,徐楚宁眼神晃了晃,轻轻眨眼,看上去很正常,可脱口而出却是,“先生,我是个废物了。”
郁风稍怔,而后沉声:“胡说什么。”
徐楚宁手掌轻轻遮在脸上,好像是瞬间崩溃了,“我拉不了琴了,什么都做不好……我现在连业余的都不如,你没听见我刚刚拉得多差吗……”
一字一句轻飘飘吐出来,却忍不住带上哭腔。
他已经很久不拉琴了,久到刚拿到琴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恍惚,恍惚到忘记自己要琴是来干嘛的。
郁风把他的手拉下来,强硬地擦去他的眼泪,“别胡说八道,你只是不顺手。”
“这不是顺不顺手的事……”
徐楚宁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留下来,他很想大哭一场,却又被自尊阻拦住。
郁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秘书,“我帮你把你自己的琴拿来。”
徐楚宁忽然握住他的手,轻轻抚摸上面的伤疤。
那天晚上,锋利的冰子插进郁风的手掌,一直到手指,至今都有一道浅浅的疤。
徐楚宁说:“如果受伤的是我该多好……我就可以给自己找借口。”
“没有的事。”
郁风抽回手,擦去他的眼泪,“你手生了,再练练能回来的。”
“我练了十二年的小提琴。”
徐楚宁恍惚着,像是呆住了,目光虚浮,“我现在废了,我要怎么跟以前的十二年交代……”
“你怎么可能废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郁风按住他。
徐楚宁渐渐不挣扎了,嘴皮子动着,声音却细如蚊呐,“也好,也行,反正以后不用拉琴了,没关系……”
“你想继续拉琴,就继续。”
徐楚宁抹了一把泪,“郁风,我还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