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此时情绪有些岌岌可危的崩溃,听到鸣莺这样的话,心头那股气便又被点燃了,她忍了又忍,牙关紧紧咬着,手攥成拳,任由指甲抠紧掌心。
但她到底不是这世道的女子,她的性格也没有表面上那般温柔,她忍不住哑着声道:“多谢大爷,我自已有衫裙,无功不受禄,我穿那些就好。”
鸣莺眨了眨眼,一时有几分不理解,多少觉得云湘有些不识抬举了,声音里没太多尊重,笑着道:“大爷早已吩咐将姑娘那些衣服都丢了,说那些个不配姑娘,姑娘还是穿这些吧。”
实则陆钧山哪里能想得那么细,他确实觉得那些个粗衣麻衫不配云湘,只吩咐了人送新衣来,没叫人去把云湘原先的衣服丢掉。
因为寻常女子不会得了漂亮衣裙还惦记着那些破烂粗衣,所以,陆钧山从未想过云湘会拒绝他送的衣裙,自然也没有将云湘那些旧裙怎么放在心上,他认为她理所当然会丢了那些。
云湘却是信了鸣莺的话,认为这是那霸道的男人做得出来的事,她咬紧了唇,闭上了眼睛,眼泪却控制不住往下流。
她安慰自已,不过是一些衣裙,穿漂亮点又有什么不好呢?
躺平吧,躺平做个漂亮的通房,等到他腻了,寻找到下一个漂亮的玩物了,自然会将她丢开手去。
鸣莺见云湘没吭声了,挑了下眉,无声笑了下,转身去将手里衣服挂起来。
那身粉色裙衫挂在床头衣架上时,她的指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
这是华裳阁最时新的料子制成的裙衫,在太阳光下行走时,裙摆便如同金鱼尾一般摇曳出华丽的光彩来。
鸣莺垂下眼睛摸了几下,才笑着转头,对床上的云湘道:“姑娘饿了么,是否要用点东西?”
云湘没什么胃口,可她不想把自已的身体弄坏,在这里一副健康的身体是能做许多事的前提。
她点了头,“我想用点清淡的饭菜。”
“厨房准备着鸡丝面呢,这个可好?”
鸣莺又问。
云湘嗯了声:“好。”
鸣莺站在床边,又笑着问:“那我伺候姑娘起身?”
“不必了,你出去吧,我自已来。”
云湘的回答是在鸣莺意料之内的,毕竟之前她的伤势稍稍好点后就不需要人伺候,坚持要自已来。
鸣莺出去了。
可很快,门又被推开了。
这次不必那人开口出声,云湘就知道是陆钧山进来了。
他抬手指了指唇角,道:“爷还要。”
他的气息是那样强烈又霸道,从门口吹进来的风都在告诉云湘,他如今是她的主子,他能随意地对待自已。
云湘用被子悄悄擦了眼泪,从今日起,只当是拿身子报恩,她要更柔顺一些,柔顺到有一日他觉得她索然无味放她离开。
即便以她这样的身份获得自由也很难在这世道存活下去,但是她不想做一个玩物,她的内心还不想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