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的声音,往往是在雷公电母的呼唤下姗姗而来。
距离刚刚的闪电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左右,此刻才悠悠扬扬的洒下零零落落的雨滴。
雨滴打在屋顶上,发出淅淅沙沙的声响,显得屋内更为静谧了些。
这已经是云知落来到滇地的第二场雨了,春雨果真婀娜多娇,绵密至极。
易子晏转身站在窗牖前,遥看远方的雾山,眉间轻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须臾,就带着官兵走了。
云知落赶忙拿起幂篱带上,吐出一口浊气。
春见儿立马上前扶起云知落,拂了拂她的背,握紧她的手:“小姐,咱们快些回容城吧。”
春见儿每次跟小姐出来采货都害怕遇见官兵,刚刚的事情还令她心有余悸,她只想与小姐快些回到她们相熟的地界。
云知落只带了春见儿出来,此番采买时间周期颇长,因此在当地雇佣了几个侍从,待回去的时候保护她们的人身安危。
在滇地雇佣侍从,是因着这边的侍从大都是大靖国守卫边界退下来的士兵,身体健硕且责任心强。
从滇地至容城需大概五天时间,云知落在滇地滞留有七曜之久,采买的货物也不可谓不多。
云知落吩咐道:“春见儿,你且去将箱笼物什移至马车内。”
她且心中还未缓过神来,复而又想,那人长得如此绝色,气宇轩昂,又是个有官职的。
岂会缺少美人相伴,自不必放在心上。
只是回想起他当时的眼神,是真真令她心头乌云笼罩,瘆人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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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流水般淌过,让人浑然不觉。
距离上次去滇地采买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云知落回到了容城那个在她眼里已经七零八落的家。
她的阿爹阿娘就是在外出采买的时候马车不慎跌落悬崖而亡,那时她还才十岁左右,她靠着祖母长大。
祖母有三个儿子,她的阿爹是最小的,父母亲亡故后,家里的生意大都被大伯二伯笼了去。
云知落拼命也就护下了胭脂水粉这一块,祖母也是年老无力护她,且说祖母护与不护,就是护也无用,她终究也只是个女儿家。
一切,都得靠自己。
她只想在自己的领地里过自己的小日子,但大靖国是不允许女子独自自立门户的。
她亦护不住自己,好似一月前的那日,若他人起了歹念,她又当如何?
云知落有自己的宅子,是她阿爹阿娘还在时,就给她置办了丰厚的嫁妆,如今也能使上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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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沉。
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晚风带着春日的寒意。
院子里,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都开满了花儿赶趟似的,在晚霞的映衬下格外夺目,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