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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表姐说,矫情就像是一件漂亮外衣,她可以掩盖所有直白露骨不可明说的内心,但穿太厚了,就没有效果了。
矫情高手会把这件外衣穿得要露不露,既可以掩盖想掩盖的,又可以露出想露出的。
但矫情是,会把一切简单的都复杂化。
我也想你
和好吧
悯之其实就想说这两句话,可总觉得说不出口,好像缺了点什么。
这一年的空缺,不是两句话就可以填满的。
她也不想说不要,太违心了。
但不是矫情,她不想矫情。
虽然这一年好像过得很快,并没有电视剧里常说得那种思念如影随形度日如年什么的感觉。
作为一个平凡的普通的大学生,没有他,她依旧有很多事要做要考虑,上课、写作业、参加活动,闲的时候去协会帮忙,忙的时候甚至分不情楚昼夜,作曲系毕竟没那么清闲,无休止的作业和练习压下来,有时候甚至没心思去想他。
也想象不到。
只能从别人只言片语里去了解一点,再多一点。
像挤牙膏一样,很不过瘾。
他好像是生活的一部分,然后慢慢被剥离了,本以为会很痛苦,但现在回忆起来,好像也没有。
起初是愧疚,恋爱无论对谁来说,好像都应该是美好的,轻松的,让人觉得愉快的的,但因为她,他好像一直在被针对。他从没有强迫过她什么,一直以来也都是悯之自己愿意的,可对好多人来说,好像女孩子天生就处于弱势。
悯之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所以不敢去联系他。
两个人好像心照不宣地谁也不理谁了。
就像达成了某种约定。
时间久了,悯之也会觉得不安,觉得心烦意乱,想问问他是不是还要继续,但一想到这么久不联系了,好像分开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再联系总是觉得不应该。
思思表姐劝过她“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很喜欢你吗悯之很漂亮很可爱。但漂亮和可爱只是一个标签,美的东西都会引起人驻足,漂亮的外在,只是个标签,我妈妈也很漂亮,但是她年轻时候朋友很少,因为性格孤僻。你看,关键词是这个孤僻,一个人从内心深处传达出某种强烈信号的话,周围人会接收到,然后判断和自己是不是一类人,能不能交往。悯之从内心深处传递出来的是爱、真诚,和善良。无论是任何人,交往的第一要义都不是外貌,这是加分项,不是基础项。你小时候,我爸爸总会让我看着你点儿,说你太单纯又可惜太漂亮,傻傻的一副走在马路上随时会被骗子拐跑的样子。我记得有一次你在商场上认错了妈妈跟别人走了,后来大家都在笑你太傻,其实我觉得那次你做得很好,拒绝了路人的询问,去了柜台找商场阿姨帮忙广播,没有乱跑,也没有哭。后来再去人多的地方,你都会要求,说可不可以牵我手,或者抱抱我。我很喜欢你这种性格,柔软但不软弱,可以清晰准确地表达,我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你要开口,不要让别人去猜,猜来猜去的,就会滋生误会,人和人相处,最怕这种莫名其妙的猜忌和隔阂。”
表姐明明告诉过她的,她也知道感情最怕降温,慢慢冷却了,就只剩下燃烧过后的灰烬了。
但有时候,想挽留,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挽留。
悯之其实到现在还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难排解的复杂情绪吧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宋易。
于是就顾左右而言他地扯别的,泄似地反驳他,打断他,好像这样才能把那些迷茫的不知所措的空白填满一样。
所以爱情很消磨人,拿彼此的弱点去试探对方的底线,就像在钢丝上舞蹈,我赌我自己,也赌你。
悯之一直以为,爱情有很多种类,一见钟情型,细水长流型这些。现在忽然觉得这不是“或”
集,是“并”
集。
感情哪是那么容易就一句话可以概括的。
本就是一体多面的东西,并不能割裂开来看。
终于熬到了下课,悯之收了书包去食堂吃饭。
宋易坐在她对面,吃了一份排骨饭,悯之吃得少,很快就收了餐盘打算走。他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微微仰头看她,用一种低缓的近乎哀求的声音开口,“再陪我吃点儿吧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了。”
十一点钟,食堂第一批来吃午饭的人已经66续续到了,规模可并不小。
人来人往的,嘈杂得很。
宋易和悯之就算什么都不做,单纯就面对面坐着吃饭都够引人注目了,别说这会儿还一个要走一个硬留的偶像剧狗血桥段。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师妹挺住,别怂。”
然后哄笑。
悯之觉得难为情,要挣开,他偏不放手。
宋易忽然扭头看了刚刚开口的人一眼,“过分了啊我要是孤独终老,这笔账算你头上。哪个系的”
那男生嘻嘻笑着走了,“师兄你才过分吧”
竟然利用女孩子的同情心。
太坏了,一肚子心眼,可怜了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