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言笑了笑,“我看见你也吓了一跳。”
他望着林炽,换掉了刚刚会所的制服,林炽又穿回了自己的衣服,白色的涂鸦T恤和牛仔裤,年轻鲜活的脸,跟勤工俭学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他又说,“其实你辞职了也好,这次是你运气好,遇上了维护你的领班,但那家会所的老板,为人并不是很正派。”
他这话说得含蓄。
平日里,他是不往那家会所去的,今天是因为宴请的人定在了那里,他也就没有提出异议,倒显得他挑三拣四。
看林炽还茫然地望着他,他干脆又挑明了一点。
“那间会所的服务员,并不都是像你一样会拒绝客人,有些并不介意跟着客人走,只是一般都不摆在明面上,只是私底下联系。”
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些人进这些场合工作的目的就不算太纯。
李庭言对此也见怪不怪,从前也没放在心上,但是一想到林炽会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却觉得不合适。
林炽这回听懂了。
可他身体慵懒地靠在车座上,头挨着靠枕,他本来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过一会儿却笑起来。
他望着李庭言,说道,“多谢你提醒,但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跟人走。也要看是哪个客人。”
李庭言蹙了蹙眉,他不赞同地望着林炽,“换哪个客人都一样,你别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林炽这下子真的笑起来,胸腔都震动了下,肩膀一耸一耸的。
他含着笑意望着李庭言,“可我现在不就跟着你走了。”
李庭言也是会所的客人,是他的服务对象。
可他拒绝了喝酒闹事的“黄总”
,扭头却上了李庭言的车。
林炽嘴唇弯起来,一双眼睛像落了星辉。
他对李庭言说,“我可没你想得这么正派,客人要是足够英俊,我跑得可快了。”
这句话像一片羽毛轻飘飘从空中落下。
李庭言眉梢轻抬了一下,侧过脸,眼神沉沉地望着林炽。
林炽仍旧是笑,漫不经心的样子。
车内的温度却莫名上升了几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雪白纤长的手从皮质的座椅慢慢向前探去,像一叶小舟渡过汪洋大海,最后轻轻碰上了李庭言的膝盖。
李庭言垂下眼,一动不动地望着林炽的手指拽住了自己的领带。
他这辆车是有隔断的,生什么事情前排几乎都听不见。
林炽的手指收紧,用力攥住了李庭言的领带,迫使对方低头,而自己也仰起了头,两个人的鼻尖若有若无地像要蹭上,却又很快分开。
他问李庭言,“你这么清楚那会所的事情,难道是曾经有服务生把红酒洒你领带上了吗?”
他眼神沉沉,明明是从下往上望着李庭言,却自带着侵略性。
他还是那件白色的涂鸦T恤,但他现在的神情可一点都不像个单纯的大学生了,没有哪个傻白甜大学生像他一样眼神里写满了危险信号,像是李庭言一个没答好,他就要蛮横地咬上对方的喉结。
李庭言睫毛眨了眨,呼吸却很平静,像是毫不受影响。
他言简意赅,“没有,他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