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少见的秋日雷雨降临在汉中城里,雨水滴滴答答下个不停,打在灰墙青瓦之上,溅起银灰色的水花。
多亏了这一场急促的冻雨,行人大多匆匆回家,无人在城中道路逗留,也就没多少人注意到城门口的厮杀。
雷声轰隆,黑云压城,汉中城的弥漫着低沉的气压,无论是动物,还是小民,都感受到了这种气氛的突变。
一阵惨白的电光闪过,照亮了城门上悬吊的级,也照亮了张季那张染血的脸。
“呜!”
一个粗衣打扮的伙计被旁人捂住了口鼻,这才没有叫出声来。
待几人过了官军把守的路口,伙计这才战战兢兢地问“那。。那是师君?”
同行的伙伴也都是红了眼睛,哽咽着互相注视着,事情生的太过突然,他们这些五斗米道的底层信徒,完全没有准备,就突然现道中的核心——师君竟然被朝廷悬城门?
五斗米道在汉中经营日久,且不同于张角的太平道,拉拢流民,建立渠帅这种流民武装组织。五斗米道采取的则是润物细无声的模式。
就如这汉中城里,有多少人入了五斗米道?有多少家人病危,由五斗米道出手救命?有多少人在无家可归之时借助了五斗米道的义舍?在无以饱腹的情况下借了五斗米的义仓粮食得以活命?
这些点点滴滴,使得几乎每个底层民众都是五斗米道的泛信徒。
而突然之间,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那个信徒心中的高山,被当作叛逆,被官军处死,且公开悬?
不可置信,一股难言的情绪弥漫在这些年轻人的心里。
得知消息的汉中城内居民,仿佛天塌。
可是苏固并没用留给五斗米道教徒伤心的时间,比天塌更加严重的事情,紧接着随之到来。
“奉太守令!缉拿米贼余孽,有牵连者,送狱候审!”
哗哗!在匆匆行走兵卒踏破积水之声中,传来军官扯着嗓子的大声吆喝。
医馆
馆外五斗米道的幡旗还未来得及收起,医馆的门就被疾行至此的兵卒大力破开。
“郡兵奉令拿人,闲人退避!”
领头的队长张狂地叫着。
医馆里的童子、医生、乃至病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头花白,一脸沧桑的老医王盘蹙着眉头,拄着根拐杖对着进来打砸的兵卒呵斥道
“尔等放肆!在医馆这般无礼,还有没有王法呐?我要到郡守那里去告尔等!”
“嘿嘿!”
军官的脸上露出坏笑
“老家伙,你们的事情了,米贼还这么放肆,兄弟们,给我砸,找出他们谋乱的证据。”
“把这些人,都给我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