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瓷器的何尚坤则没有注意老虎,反而盯着老虎脚下的山石沉思起来,半晌,方迟疑道:“老刘,你的意思是这幅画不是一个人画的?你怀疑这山石是张大千的手笔?”
刘明点点头。张善孖,自号虎痴,以画虎而闻名于世。他是张大千的二哥,兄弟二人在上世纪20年代共同创立了“大风堂画派”
,并在1928年合作了画虎名画,《十二金钗图》。
既然有这个基础,那么再合作一幅也实属正常,只是,这幅画里的山石,乍一看像是张大千的手笔,可仔细琢磨,却又有点似是而非,但很明显又不是张善孖的惯用手法,这一下就把他给难住了。
李逸听他们这么一说,才恍然想起。他盯着山石看了一阵,一个念头猛然跳了出来,黄宾虹?这山石莫非是黄宾虹画的?
有了这个认定,李逸越看越觉得这幅画像是张善孖和黄宾虹合作的产物,当下就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不过我总觉得和这只老虎比起来,山石的笔力要显得弱一些,如果是张大千或者黄宾虹的话,有点不符合他们的身份。而且,这幅画居然没有落款,奇怪,奇怪!”
刘明摇摇头,直接否定了李逸的提议。
李逸皱了皱眉头,刘明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很有道理,看来,功夫还是不到家啊,上鉴灵牌吧。
他仔细的盯着画面,用左手捻了捻纸张,忽然抬头,
“没有落款……那会不会连老虎也不是张善孖画的,而是大风堂弟子的习作?”
刘明猛然一愣,这个可能他倒是没有想到,此刻一经李逸提醒,登时就如拨开云雾见月明般,张口就喊了出来,“我知道了,这是慕凌飞画的老虎,梁树年画的山石!我去!今天要不是小李提醒,差点就打了眼了!”
慕凌飞和梁树年都是大风堂的弟子,其中慕凌飞别署虎翁,尤善画虎,1982年,他匠心独运地完成了华夏画坛第一幅《百虎图》长卷,轰动了海内外,被誉为华夏画艺苑中的一枝奇葩,华夏的国宝!可以说,他已经完全继承了张善孖画虎的技艺,甚至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
梁树年则先拜画家祁井西为师,后又拜入张大千门下,其山水画初学王翚、吴历,后上溯宋元,继而又学石涛,曾先后为国务院办公厅、全国政协礼堂、主席纪念堂等场所创作巨幅山水画,也是一代大师。
第一百五十八章赌了(240票加更,弟兄们真给力!)
从这幅画可以看出,慕凌飞和梁树年不但继承了各自师父的衣钵,还画出了自己的新意,这应该称得上是一幅精品之作。只可惜不知道为了什么,二人竟都没有落款,给他们鉴定增加了不少难度。
刘明摇头晃脑的欣赏了一阵画作,忽然仿佛刚刚想起一样,匆忙弯腰,仔细的检查了纸张,然后笑道:“没错了,这纸张也应该是建国前后生产的,一时被画迷了心窍,竟忘了这么重要的鉴定程序,险,险啊!”
“呵呵,小李就是厉害,怪不得一上来就能将会议室里钟总精心选择的十二幅画一幅不差的都鉴定出来,后生可畏啊!”
莫老看着心有余悸的刘明哈哈大笑,李逸则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虽然鉴灵牌也算是他的能力之一,但毕竟是作弊,现在居然被莫老爷子这么红果果的夸奖,还是……有点羞涩的小爽啊!
“走,中午我请客,吃大餐!我要好好的谢谢小李老弟!”
刘明兴奋的将画收起,扭身就准备往外走,何尚坤忽然叫住了他,“别急,让我们看看老黄是怎么鉴定的,那家伙,平时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好好跟他说话都要被撅回来,这回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刘明翻了个白眼,笑道:
“老何,这次你只怕要失望了。老黄虽然打了眼,不过没犯错误。他收画的时候是按张善孖的画收的,所以只花了48000元,然后在鉴定结果里注明了疑似张善孖和张大千合作,建议零售价高达180万到200万!”
“这狡猾的家伙,就算是看走眼了也不给人留漏洞……不对啊,一般上百万的都要上交总公司备案,怎么这件还留在这里?”
“哈哈,老黄的心眼还不止这些呢!在做完评估后,他又附了一句,存疑。建议专家组复核后上报!”
我去!这老黄,简直比狐狸还狡猾!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逸接到了王浩青的电话,王浩青告诉他。他要的扁针已经做好,让他有时间就过来看一眼,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尽早提,因为师傅们要放假了。
经他一说,李逸才猛然想起。可不是,离过年也没几天了,因为今年被过二人世界的老爸老妈抛弃,不用订票回家,竟让他差点忘了这事!
看了看王浩青传过来的照片,觉得应该差不多,就和他约好,这个周五下班再过去拿,东西不用改,该给人放假就赶快放假吧。
“今年过年比较早。咱们周五提交报告后就也直接放假了,小李,你回家不回?”
李逸摇摇头,没媳妇的孩子没人疼,无家可归啊!
“哈哈,那正好,我们今年哪儿也不打算去,到时候你就来我家混饭好了!”
莫老看到李逸说的可怜,哈哈大笑,李逸还没客气几句。电话忽然又响了,“李逸,你在哪里?我们马上要去机场,待会儿路过你那里。你把那块玻璃种拿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