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不满地轻哼一声,这种被吊胃口的感觉很不好受。她差点就打算直接再跟他打一架,但是受了伤的手指还有点疼,想一想还是算了。
晚点再说。总会再赢过他的。
于是她抱着一盘糕点再坐近一点,凑到他的身侧,试图研究反派此刻在干的事。
“太玄算经、天机笔记、潜虚缀术、奇门真诠”
她茫然地念了一会儿他在看的书,扬起脸,眨眨眼,“谢止渊,你都在读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啊?”
“奇门遁甲。”
他懒洋洋地答,“你好吵。”
他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细朱砂笔,一边低头在图纸上勾画,一边随口威胁了句:“吵到我的话,就把你丢出去。”
云渺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她一边吃着白玉糕,一边歪着头看他写字。因为看不懂,阳光又很好,她渐渐就变得很困,时不时打个呵欠,努力撑着眼皮继续看。
阳光从窗外纷纷洒洒地落来,落了两人满肩满身。临窗的少年握着一支笔,披一件氅衣,手肘撑着案几,支起额角,借着光,慢慢地读着,另一只手轻轻压在书页角,偶尔翻过一页,带起沙沙的纸页声。
他身边的女孩捧着一块白玉糕,坐得离他很近很近,近乎像是坐在他怀里,低着头认真地看。看着看着,她的脑袋一歪,身体倒下去,靠在少年的肩头,睡着了。
少年握笔的手顿了一下,眼睫像是被惊起的蝴蝶,忽地颤动起来。
她匀净的呼吸很轻地洒在他的颊边,再次带起那样触电般的奇妙战栗。
风铃地(四)
云渺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如水的霞光流淌在她的头发上。
她揉着头发睁开眼,发觉自己身上盖着一件大氅,头上顶着一本《太玄算经》,手边落着一本《天机笔记》,稍微动一下,一大堆书就从案几上滚落下来,呼啦啦糊了她一脸。
云渺顶着满头的书坐起身,环顾一下四周,谢止渊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愧是黑莲花。就这么让她躺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书里睡着了。
云渺简直可以想象她睡着时这大坏蛋一定是嫌弃地避开了她,然后十分坏心地让她睡在一堆算经和笔记里,害得她醒来的时候还要被书砸脑袋。
不过他至少好心地给她盖了件大氅。
也许是怕她着凉了难照顾。这家伙讨厌麻烦。
“夫人,”
察觉到她醒来的动静,门外的管事恭敬道,“晚膳已经备好了。”
“谢止渊呢?”
云渺转过脸问。
“三殿下不在府里,说是要出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