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星拾:“……”
并没有令他担惊受怕到现在的黑眼圈,但他并不觉得轻松。
额头的纹路此刻红得仿佛要滴下液体,看久了还有些魔性,凝视着它,本来只是轻微的头疼一点点剧烈起来。
水镜恢复成液体的形态,从指间流下去,又在空中彻底消失不见。
尹星拾感到未来渺茫。
怎么看都很糟糕。
要不还是回老家吧。
他转瞬又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万一他被魔气影响理智,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是会后悔终身的。
这么说的话,非名宗也不能回了,那里都是他这些年的师叔师弟师妹,要是在那里造成了伤害,他同样会后悔。
两边都不能去。
尹星拾对江云寒感叹道:“江师弟,我没有家了。”
江云寒垂眸,语气认真:“我陪着师兄。”
尹星拾要素察觉:“哪怕是去死?”
江云寒:“嗯。”
闻言,尹星拾眉尾一抬,但很快低垂下去:“那……算了,我再考虑考虑。”
想到怀虚子得知他带着江云寒竟是去寻死后的神情,他心里就不怎么舒服。
这次是怀虚子让他和江云寒走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怀虚子必又会自责。
他已经不让人省心了,这次还是少给人添堵好了。
尹星拾琢磨间,江云寒踌躇道:“我有件事想告诉师兄。”
说话时,他低头拿住怀虚子给的通讯玉佩。
他看得出尹星拾的心态仍旧消沉,怀虚子是尹星拾最亲近的人,他准备向怀虚子发出通讯,让怀虚子来开导尹星拾。
无论什么事,此刻都无足轻重了。
尹星拾心里想道,兴致缺缺地扫了江云寒一眼。从尹星拾的角度,看见的是江云寒低着头,宽大衣袖搭在腹上。
尹星拾脑海中猛然一个激灵。
尹星拾眼神变得震惊。
尹星拾一时无言。
江云寒拿着玉佩,抬头看向尹星拾,依然面无表情,但尹星拾下意识向后连退几步。
江云寒不解:“师兄这是做什么?”
尹星拾神色恍惚,声音听上去也轻飘飘的:“生物学不存在了。”
江云寒并未听懂尹星拾在说什么,只是尹星拾现在的状态让他心头紧张。
尹星拾小声而快速地念叨:“生殖隔离,生殖隔离,生殖隔离……”
宛如梦呓。
江云寒心口发闷,吞噬魔器对尹星拾精神摧残竟到了这个地步,他努力平静道:“师兄冷静,听我说……”
尹星拾忽道:“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
江云寒眼睛微微睁大,素来平静的脸上显出一抹明显的惊诧,只是很快这抹情绪便消失不见:“是了,师兄这样聪明,怎么会想不到?”
尹星拾唇角艰难地一扬,头一次被夸了却不觉得开心:“你先不要说,容我做个心理准备。”
他的精神无比麻木,世界在眼里天旋地转,加上猛然头一痛,差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