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熙的话落在耳朵里,虽不大好听,却也叫宋觅娇的心安定了许多。
至少她知道,以后如果想有好日子过,想办法让沈自熙开心就行了。
宋觅娇她搀着沈自熙,本想原路返回,却被他带到了另一条路。
他们俩靠得近,宋觅娇都能闻到沈自熙身上的药味,也不知喝了多少,苦得叫人鼻酸。
她拱了拱鼻子,见走的路不同,忍不住指了指来时的方向,开口问道:“不是走那条路吗?”
“咳咳!”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沈自熙咳得难受,脸色越苍白,“那边太冷太小,我住不惯。”
他说话的时候呛了一口冷风,扯着嗓子咳得惊天动地。沈自熙的身子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往旁边跌,宋觅娇一惊,下意识去接,却正好握住了沈自熙的手。
好冰。
宋觅娇倒吸一口凉气,用了更多的力气才把人扶住。
沈自熙的身子虽然单薄,但到底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儿郎,宋觅娇身子娇小,从后往前看,倒像是宋觅娇被他揽在怀里。
“水冬,去叫下人来。”
宋觅娇见沈自熙精神不佳,生怕自己支应不住,连忙纷纷水冬叫人,却被沈自熙反握住手,“不要下人,你扶我回去。”
宋觅娇愣了愣,忍不住看了眼二人交握的手。
沈自熙却没什么耐心,蹙眉呵斥,“愣着做什么?送我回去!”
宋觅娇有些不自在地挣脱开沈自熙的手,扶着他的手臂,一步一步地往他院子里挪。
一路上二人都没再说什么话,宋觅娇却抿着嘴,心中疑窦丛生,他的手……有一层茧?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公子,手上怎会起茧子?
她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瞥向沈自熙,他那张清瘦病弱的脸,却没来由地和脑海中的脸重叠。
分明不该有这个念头,可宋觅娇却总是忍不住把沈自熙和那天晚上的人联系在一起。
但沈三郎病弱这事儿,京城人人都知,又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弱症,若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这病症怎么可能演个二十多年。况且……就算她来镇国公府只有短短两日,沈自熙的病症和虚弱的身体,可都不是能装出来的。
“宋觅娇,你想冻死我不成?”
她想的出神,被沈自熙不悦的声音一惊,回神才现已经到了沈自熙住的院子。下人们见他被宋觅娇搀扶着,也不敢贸然上前搭手,就都垂着脑袋在一旁候着。
“抱歉抱歉。”
宋觅娇一脸愧疚,连忙把人扶进房间。
沈三郎是镇国公府的长房嫡子,身子骨又不好,自然有什么好的都往他屋子里送。虽说是寒冬腊月的,他的屋子却温暖如春,刚踏进去,一股子热气就扑面而来,竟比宋觅娇之前在宋府的房间还要暖和舒适。
宋觅娇扶着沈三郎在软榻上坐下,想到他冰冷的双手,忙叫下人送来手炉放他怀里。又担心屋里太闷,便给窗开了条缝。
她正忙活着这些,一个下人便端着碗黑黢黢的药站在屋外,小声禀报道:“三少爷,该用药了。”
沈自熙眉心一蹙,满脸厌恶地摆摆手,“我一早便说了不喝,赶紧给我端出去!”
“可……可夫人说了,您的身体必须喝药才行啊。”
沈自熙眼里划过一丝戾气,吓得那下人“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手里扔高举着那碗汤药,声音颤抖:“少爷饶命,少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