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区跟你快分开的时候。”
他的声音很愉悦,仿佛在和一个多年来的好友对话一样自然,“当时你对我来说,也就是个路上遇到的姑娘,一起玩了几天,旅行结束桥归桥路归路,也许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怎么,不准我舍不得?”
被他这么一说,谢芷默反而无话可说了。
是啊,当时两个人结伴同游,在最后分别前都没有交换联络方式。如果不是最后她临时跳下车,他们这辈子,也许就只是应了徐志摩的那首《偶然》。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当初的她要是能够明悟,就不会纠缠到如今,或许彼此都还是记忆里最好的样子吧。
“怎么了?”
谢芷默淡淡地笑:“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我们两个还能一起话当年。”
这回是聂子臣沉默了,后视镜里的眼神沉黯。
没过多久,医院也到了,谢芷默还是没有酝酿出该说的话。
聂子臣从车里拎出一篮水果一捧鲜花,陪着谢芷默上楼,进病房时谢母是醒着的,显然对女儿旁边出现的人颇感诧异:“悠悠爸爸?”
两人对事实真相都心知肚明,奈何不好在谢母面前拆穿。
聂子臣脸色也有几分尴尬:“您叫我子臣就行了。”
寒暄几句之后,聂子臣去帮谢母领饭,谢芷默百无聊赖地摆弄那束百合花。病房里只剩下母女两个,谢母牵过女儿的手,狐疑地说:“悠悠爸爸为什么来?”
虽然知晓真相,听到这个称呼依旧刺耳。谢芷默打马虎眼:“人家亲眼见您晕倒,心肠热,就来探望您呗。”
“那为什么跟你一起来?”
谢母是个不好糊弄的,显然已经有点生气,“你不要以为妈妈老了,什么都不知道!人家是有家室的人,你啊,不要干傻事。”
看谢母这严峻的神情,敢情是拿她当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了。
谢芷默哭笑不得:“放心吧妈,我们两个关系单纯着呢,您想哪里去了……”
“我看你们苗头就是不对劲……”
“妈!”
幸好聂子臣及时出现,暂时终结了这啼笑皆非的对话。
偏偏聂子臣水果也送了病人也看了,就是杵在病房里不走。谢母一顿午饭吃得千滋百味,一会儿看看谢芷默,一会儿看看他,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谢芷默坐不住了,从聂子臣送来的果篮里挑了一个苹果就开始切,有一句没一句地陪她聊天:“医院供应的午饭多难吃啊,以后还是我让夏阿姨在家里做了带过来,保证了营养才好得快。”
谢母坚持不松口:“哪那么麻烦,反正要吃清淡的还要吃流质,医院的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