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伟坤突然想起了欧阳雪曾经说过的一句话:&1dquo;每个人都是有缺陷的人,人无完人。”他觉得陈永强是做错了,不管怎样,不应当这样苛刻地对待无辜的人。可是,事到如今,他不知道应当怎么办。最后,冯伟坤还是拿起了画。
在画画的时候,冯伟坤总是觉得纸上有一只又一只血淋淋的手。这些手枯瘦如柴,在自己的眼前印下了许多的血手印。可是,他揉揉眼睛,却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只是幻觉。冯伟坤一咬牙,不管怎么样,只有这最后一张了,一定要画下去!
回家的路上正好经过一家药店,冯伟坤想起方诗诗的病,要去给方诗诗买一些药。最近方诗诗总是神经兮兮的,总是担心已经成了名的冯伟坤不要她。
当冯伟坤拿着购物袋走出药店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陈永强的&1dquo;四宗罪”:好逸恶劳,性格偏执,油嘴滑舌,体弱多病。
如此说来,最后一辆灵车要接走体弱多病的人了!那么方诗诗怎么办呢?她最近的身体非常不好,而现在医治也来不及了。
冯伟坤猛地丢下了购物袋,疯狂地向着家中跑去。
6。总有一辆接走你
&1dquo;快走!我带你离开这个城市,在黄昏之前离开,不然就来不及了!”冯伟坤一推开家门,便一把拉住方诗诗的手往外走。
他是太着急了,所以没有注意到方诗诗的手是那么冰冷,更没有注意到方诗诗表情的僵硬。
楼下停着他向朋友借来的小轿车,他把方诗诗推进了车子。动以后,冯伟坤以飞快的度向着小镇的边缘驶去。冯伟坤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方诗诗的脸,她的脸上泛出了淡淡的白色的光,看上去有点异样。
前方恰好是一个红灯,冯伟坤停下了车子,心慌意乱地等着。突然,窗外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拍击声。冯伟坤转头一看,窗外居然站着方诗诗!
方诗诗伏在窗上,眼神里透出了歇斯底里的绝望:&1dquo;冯伟坤,你果然背叛了我!这么晚了,你的车里为什么坐着别的女人?你们要去哪儿?”
车后坐着一个安安静静的方诗诗,窗外站着一个气急败坏的方诗诗。冯伟坤的脑海顿时一片混乱。他打开了车窗,想要解释什么。可是,窗外的方诗诗没有给冯伟坤解释的机会,她手里举着一个装满了重物的袋子,狠狠地砸向了他。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冯伟坤眼前一阵眩晕。当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外的方诗诗已经不在那里了。
冯伟坤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转头望向后座——后座上根本没有坐着方诗诗,而是摆着那张方诗诗的肖像画!在一片寂静里,方诗诗的肖像画端正地出了诡异的气息&he11ip;&he11ip;
&1dquo;怎么会这样&he11ip;&he11ip;”冯伟坤捂着头,痛苦地呻吟着。
忽然,远处有一个庞大的黑色的影子驶了过来。⒌⑨2它穿过了迷雾,车身上的白花越来越清晰了。车里挤满了人,冯伟坤恍惚瞧见那都是一些老人和瘦弱的人。
&1dquo;这个人很虚弱呢。”司机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冯伟坤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无力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鲜血,眩晕和寒气一点点地逼上身来。他想到了逃跑,可是他根本动不了!
他虚弱地倒在座位上,看到灵车的车门缓缓地打开,司机笑着安慰道:&1dquo;来吧。请不要难过,总有一辆会接你走的&he11ip;&he11ip;”
7。尾声
清晨,阳光渐渐地穿透了城市的薄雾,又是美好的一天。
那曾经喧腾过的画展大厅,此时却一个人都没有。那满厅的画的主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欧阳雪缓缓地走过来,她捧着一束洁白的菊花,郑重地放在了画展大厅的门口。
&1dquo;我早劝过你不要再画了,你却不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欧阳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1dquo;也不怪你。都怪我当初年少轻狂,居然对陈永强说了那样的话。他不仅自杀,还害了这么多人。其实他那几个缺点都不是罪大恶极的。每个人都有缺点,人无完人啊,如果我早点明白这一点就好了。”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正要离开的时候,一份小报被风吹落在她脚边。她弯腰捡了起来,上面有几个醒目的大字:xx城秀画家画展,印象派先锋之作!
欧阳雪心中一惊,立刻丢下这张小报,匆匆赶去其上提到的城市。她知道自己得快点,因为,也许在那一个城市,陈永强已经找到了一个的想要开画展的画家,然后对他说:&1dquo;给我画一幅灵车吧。”
而那个画家,会提起画,满怀着知遇之心虔诚地画着那片黑那片白,那片死亡的象征&he11ip;&he11ip;
故事十二借尸还魂
1
苏眉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
这是个月光暗淡的夜晚,豪爵摩托的照明灯光如两条扭曲的蛇,歪歪扭扭地照着荒野里疯狂生长的杂草。隐藏在杂草里面的,是一座座如馒头般凸起的坟墓。这些坟墓有些年月了,很多连墓碑都残缺不全,上面连一张黄纸一支蜡烛都没有,显然,这里全是些孤魂野鬼的坟墓,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拜祭了。不远的墓地深处,传来一阵凄厉的的野兽号叫声——那是饥饿的野狼找不到食物的哀号。
苏眉双手紧紧搂住丈夫方浩的腰,身体软软地靠在他背上,一颗心仿佛提了起来悬在空中,大气都不敢出。她不明白,方浩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但她又不敢问,这里的一切让她感到恐惧,现在她只想尽快地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