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回去了,世子,告辞”
,朱岚岫对着沐融一揖,显得客套生分,而后她举动迅快,片刻间走得踪影不见。只留下沐融立在原地苦笑。
且说向擎苍离开祠堂后,只感满腹愁绪无法排遣,想去找岚岫一诉衷肠。走出不远却见张滟站在路边等候自己。
“大人”
,张滟柔声呼唤。
“张滟,你怎么在这里?”
向擎苍有些意外。
张滟手拂长发,嫣然一笑,“属下等候大人多时了,属下有话要对大人说,在外说话多有不便,能否请大人到房中一叙?”
言罢翩然前行。
向擎苍见张滟此时的情态大不同于往日,心中奇怪,却不由自主地随她而去。
进入房间后,张滟将桌上的蜡烛点燃,而后上前将房门关闭,又解下了身上的外套,搁在床上。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向擎苍发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他甚感不安,一心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张滟娇躯侧转,轻启樱唇,“属下是想要感谢大人今日的救命之恩”
。
原来是为了这事,向擎苍淡淡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
张滟忽然两片红晕飞上双颊,似怨似爱地望了向擎苍两眼,“大人觉得是小事,对属下来说却是大事,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像大人这般对我”
。
烛光下,张滟的脸像用白玉精工雕琢而成的,白皙、滑腻、玲珑剔透,绽放着一种夺人的光华。她的眼珠黝深黑亮,仿若两颗掉落在深潭里的黑宝石。她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像两片在寒风中轻颤的花瓣。
向擎苍心头一跳,他竟从来没有发现,张滟具有如此清丽醒目的绝代韵致。他心中并无杂念,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缠绕在她的脸上。
张滟娇羞地凝了向擎苍一眼,转过身去,缓缓踱步。她莲步细碎,柳腰摆动,向擎苍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绮念顿生。他转过脸去,不敢再多看。
过了一会儿,张滟去而复返,来到向擎苍跟前时,她忽然娇躯摇颤,似是要向地上摔去。
向擎苍不得不伸出左手,扶住了张滟的柳腰。张滟如触电流,口中嘤咛一声,全身倒在向擎苍的怀中,她拉住向擎苍的右手,有意无意地触上自己的前胸。
张滟衣衫单薄,那触感柔软而富于弹性,向擎苍只觉心头热气升腾,气血浮燥,一时却不知道如何处置。
张滟对着向擎苍启动了一下朱唇,露出来一个凄迷的笑意,情态极尽娇柔,一眨眼却落下了两行泪水,声音轻柔却动人心弦,“属下对大人爱慕至深,时日已久,可是大人心里只有云锦公主一人。属下不敢奢望大人的****,只求大人垂怜,哪怕只有一夜欢愉,属下也心满意足了”
。
向擎苍为这娇媚的情态和撩人风韵一阵失神,几乎要张开双臂搂抱这投怀佳人,脑际却骤然掠过了岚岫的似水容颜,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他登时心中一凉,神志全醒。猛然推开依偎怀中的娇躯,几步急退至门边,道:“承蒙姑娘错爱,但我只求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无爱的欢愉伤人伤己。”
“无爱的欢愉”
几个字说得特别沉长。
张滟骤感如一支剑透心穿过,娇躯抖颤,目蕴泪光,深注向擎苍,好半晌说不出话。
向擎苍意识到刚才的话太伤人,却也无心回转,只是愧疚地看了张滟一眼,拉开房门,大步离去。
清晨,巧玲到祠堂想将马华伦放出时,见柳鸣凤趴在柳王旬的尸身上睡着了,她冷得蜷作一团,眉头深蹙,脸上泪痕犹新。巧玲同情的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摇醒柳鸣凤,“柳小姐,回房睡吧,再伤心,也要当心身子。侯爷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
柳鸣凤茫然起身,也不理会巧玲,独自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小院。
巧玲目送她离去,又是深深叹气,然后紧走几步,打开了祠堂大厅的门。
大厅内原本漆黑一团,当外头的光线照射到马华伦身上时,巧玲吓呆了。马华伦背靠在墙上,胸口插着一支羽箭,他一只手握着羽箭的尾部,另一只手僵硬下垂。双目暴睁,一动不动。
巧玲惊恐得转身就跑,一路厉声呼号:“不好了,不好了,马掌门他……”
正在膳厅用早膳的人们听到喊叫声,纷纷跑了出来。
马华伦瞳孔扩散,已经气绝身亡。向擎苍验尸后得出的结论是刚死亡不久。
“小老鼠,关黑屋。背靠墙,两眼睁,毒箭胸口穿”
,巧玲浑身直哆嗦,“难道真的是诅咒,这大厅的钥匙只有一把,我发誓一直带在身上,直到刚刚才把门打开”
。
大厅内没有窗户,连天窗和气孔都没有,完全是一个密室,如何射杀密室内的马华伦,众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