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微微皱眉,却仍旧道了谢,毕竟出门在外,能有热食就不错了。
此时夕阳西下,天色已将晚,大门又第三次被敲响了。
驿夫走出去,这次似乎是他的熟人,他有些迟疑的冲门外那人道,“今日忽然有客。”
门外那人嗓门不大,声音却爽朗清晰,“有客也无妨,今日有好酒,你绝不舍得错过。”
驿夫侧身让那人进来,觅雪好奇张望,却见那人头发略白,应四十有余,身材高大,十分硬朗,应是常年喝酒的缘故,面色有些泛红。
他左手拿了个油纸包,右手拎了一小坛酒,隐约的酒香从里透出来,那香味说不出的勾人心弦,清香馥郁,连从不喝酒的她们都忍不住有些心神荡漾。
那人走进来,见到三人,目光却沉了沉,脸上的笑意都不见了。
驿夫拉了拉他,将他引到最角落处坐了,又去点了灯,特地向络仪她们这桌致了歉,“这是我一位故交,今日难得上门,三位贵客莫要怪罪小的招呼不周。”
流云派素来与官府交好,各处官驿都传了令,如遇流云派弟子借宿,不可怠慢,故而他言语间十分客气。
络仪回了一礼,“大人无需客气,我们自便即可。”
驿夫又冲苏辞行了一礼,苏辞衣袖才缝了一半,只冲他点点头。
觅雪见苏辞缝了半天都没缝好,娇笑一声,“穷书生,你是不是不会?要不要我帮你?”
苏辞数次被打断,有些不悦的抬头,眼底有些冷,“这是我娘子做的衣服,无需劳烦姑娘。”
苏辞出来半个月,却未打探到半点青棠的消息,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她,今日又不小心弄破了她做的衣裳,此时心中难免有些焦躁,说话也未留情面。
觅雪一脸尴尬,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平素门派里师兄弟的衣服破了,也会找她们师姐妹帮忙,她开口虽是调侃之意,却也是因方才进门说话鲁莽,心中有些歉疚,想帮他一把。但这人开口就说衣服是他娘子做的,倒显得她有些多管闲事,心怀不轨。
她有些羞恼,怒道,“你这人真不识好歹。”
静瑶拉了拉觅雪,冲苏辞歉意的笑了笑。
角落里那中年男子却忽然冷笑一声,“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真有意思,难道他把衣服给你缝,就是识得好歹了?”
觅雪没想到这人忽然插话,只觉得脸上更加燥热,“我与这穷书生说话,又关你什么事?”
“你一口一个穷书生,不就是仗着自己身为名门弟子,看不起别人的出身?”
中年男子冷冷看着她们三人,满脸讽刺。
络仪直觉这人不好惹,连忙打圆场,“我师妹年幼无知,说话口无遮拦,公子莫怪。”
她对苏辞欠身施了一礼,不动声色将话引回苏辞身上。
苏辞也微微欠身还礼,“不过一个称呼而已,无需挂怀。”
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倒没再说话,只打开了手中那坛酒,顿时整个堂内溢满了酒香,沁人心脾。
苏辞亦很久没闻过如此美酒,眼中倒有些怀念之意,“这是三十年的庐州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