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
【在那风暴与骤雨的深海,曾经走出过一位君王。】
【传说在第七天,骑着白马的君主将从深海里,惴惴醒来。】
慷慨激昂的旁白突兀顿住,余下陈词随着了了回音撞在剧院两边的后墙上,荡出一声声拖长的重音。
嗤——
光熄了。
整个剧院陷入一片沉默的黑。
帕玛尔揉了揉眼睛,整个人几乎贴在透明墙上,好奇地捕捉着墙外,黑暗里生的一切隐秘。
急转直下地,剧场旁白声又柔和地响起。
【暗月如水,浪波如绸。深海的君主,惴惴醒来。】
一点点零星的光,从剧场最角落的黑处升起。
像点点斑斓的萤火,拖着绚烂梦幻的尾曳,它们从一楼观众的脚下和座位下宁静地升起,照亮他们错愕又激动的脸庞,升向高空。
【在深海君主的领地之上,亡者的冥火汇聚成焰,在第七天,诞生了祂——永恒的执剑人!】
星星流火汇聚成束,在空中聚拢又炸开,化作一团团细碎的仙尘,扑簌簌洒在观众席上。
就在所有人都新奇地伸出手去触碰这些魔尘时,帕玛尔却敏锐地将视线投到了沉静已久的剧场舞台上。
台上突然有了些动静。
哒,哒哒。
一束明亮的远光突然打了过去。
【在那第七天,新生的君主从深海中醒来。】
【骑着白马,祂好奇地巡视着祂既定的命运,祂此生都将驻守的疆土。】
一个浑身赤裸的木偶人,骑着木马,摇摇晃晃挤进舞台上的远光照射范围内。
碧蓝的魔力模仿着海浪的涌动节奏,一下一下扑打在木马刷满白漆的腿上。
“噢!聪明的,机灵的好马儿,也许你能告诉我,这贫瘠干涸的土地究竟是哪儿!”
木马背上的小人儿仰头扶额,口嘴处的小木片一张一合,出夸张的咏叹调。
台下观众善意的哄笑传开,木马的前腿一顿一顿地抬高,做了个抬蹄。
等它咴咴地叫了两声后,它背上那个小人慵懒地趴下,伸手进层层拍打着的海浪里,随意地掏出了一顶海草编织的王冠。
祂将海草王冠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从深海君主为自己加冕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祂无法割舍这片盐碱海。这美丽的,白色的坟墓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