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侯往后可别再犯这种要媳妇来救场的失误了。”
燕山不太服气地自鼻腔里挤出一点轻哼,“知道。”
说完,愈加重了力道搂紧她。
“别人的媳妇这些人也惦记。”
他眼睛仍未睁开,但听言语,大概是不怎么高兴的,“侯夫人也是他们能叫的吗”
观亭月别过脸,忍不住啼笑皆非,“不叫侯夫人,那不然你让人家叫什么”
然后又不解,“你到底是吃我的醋,还是在吃你淮化城民的醋”
后者在她下巴尖蹭了蹭,仔细斟酌片刻,觉得不好同自己的夫人计较,便选择一致对外,“当然是吃他们的醋。”
她却不怎么相信地掀起白眼,琢磨半晌,忽然若有所思拍拍他的肩膀,“诶。”
“话说回来,好像我们一家在外头都很容易讨老百姓喜欢的。”
“比方我爹,我大伯相较之下,大哥他们倒还真没那么有名望。”
燕山终于撑起一只眼皮“为什么”
观亭月沉吟一阵,也不明就里,“不知道。”
“你不妨,将这看做是观家人的风骨大概是我们家与生俱来的某种气魄。”
“嗯”
他仔细想了想,表示赞同,“确实有道理,便如小时候我就老喜欢盯着你看,说不上来缘由,应该也不是因为外表,很难描述那种感觉”
似乎,她身上有莫名能吸引人追随的光,仅是看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
观亭月听他谈起过往,刻意挑上眉,“小时候,老爱追着我跑的男孩儿多了去了,像什么文昭,白录,顾少昂哪个不比你模样俊朗,不比你功夫了得”
“那又怎么样。”
燕山已不是头回被她挑衅,一点不接招,“反正最后是我娶到你了。”
观亭月抱着他笑,手撑着青年的胸膛推搡道“行了,快起来去把澡洗了。满身的灰土,还来蹭我。”
尽管打通商路与受降进展顺遂,却还有不少需要收尾的杂事。
第二日天刚亮,燕山便起身拟了份军情奏章,交给观亭月看了一回,两人一并修修改改,这才收拾着出门往军营去。
京城朝廷来的人多半已在那里等着了,他得把折子交给对方,或许还要交代些细节上的事情。
因为到得晚,营中早间的操练正好结束,是各伍自行切磋的时间。
一眼望去,四野里满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纵然天寒地冻,依旧单衣单裤,活动得汗水淋漓。
“将军”
燕山沿途而过,部将们便纷纷停下比武,朝他见礼。
末了,又不忘向他身后规规矩矩地鞠一躬,“夫人”
观亭月跟在旁边,闻言含着笑略一颔。
若非要紧事,她极少到军中来,偶尔来了待得也不长久。在淮化这一年,只跟过几次巡逻和小战,认得两三个眼熟的参将。
几个不识相的小少年打完招呼,拎着刀枪没有要退下的意思,手肘你捅我我捅你地僵持半天,仿佛终于推出一个冤大头,迅地小跑几步追上燕山的步伐,磕巴地问
“将、将军,我能让夫人指点一下刀法吗”
他才打完一场,热得浑身皮肤泛着不甚均匀的红色,貌似是硬着头皮开的口,说完就有点不好意思。
燕山驻足停下,意味不明地挑起一边剑眉。
就听另一个赶紧补充,“我我也想让夫人指点”
“还有我我是练鞭子的。”
他终于好整以暇地抱起怀,把这一个二个地打量一遍,继而露出十分欣慰的表情,抬手去在每人额心上弹了个响亮的脑瓜嘣儿。
“你没师父吗要指点找你们自己的师父去,夫人不用忙别的事了哪有那个闲功夫教你们。”
“唔”
一群男孩备受打击地捂着脑门儿。
很快,看场子的越骑校尉就火急火燎地跑了来,抄起大掌对着后脑勺一人抽了一记,他下手比燕山重多了,敲西瓜似的,声音颇为清脆。
“骑射都练好了么一个个儿的,胆儿肥了竟敢打扰将军。还不赶紧滚回去跑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