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副官头皮发麻,这沈家娘子又惹怒督军了。
正准备靠边停车,又听督军吩咐。
“算了,先去看看附近的鞋店,给老太君挑双鞋。”
陈副官心底噗嗤一声,又眼观鼻鼻观心地找了家鞋店。
靠边停车,陈副官下车去鞋店,唤来服务员,选了双黑色小羊皮皮鞋,立刻拿给督军打眼。
“督军,这双怎么样?”
男人瞥了眼,满眼嫌弃:“太老气。”
陈副官又赶紧去换了双白色小高跟鞋,款式大方,结果男人又不满意地摇头:“太丑了。”
陈副官接连换了几双,傅北臣都不满意。
陈副官一脸黑线,却不敢有任何怨言,只敢腹诽。
督军非要嘴硬给老太君挑双鞋,结果又说太老气。
接连换了十来双,陈副官只好硬着头皮,低声道:“督军,要不让沈太太亲自下去挑?”
傅北臣眼见被戳中心思,顿时恼羞成怒,沉声道:“本督军什么时候说过,给她买鞋了,再敢妄自揣度本督军的心思,罚你半年的俸禄。”
陈副官忙不迭点头称是:“是,督军,属下不该妄自揣度督军的心思。”
陈副官又求饶地看向姜知漓,姜知漓无奈地只好拉开车门,傅北臣又蹙眉道:“她都没穿鞋,你让她怎么下车?”
陈副官赶紧道:“沈太太,你喜欢什么款式的鞋?”
姜知漓看着男人那不依不饶的脸色,正要拒绝的话,又咽了下去,“浅色的就好。”
陈副官赶紧去拿了双浅绿色镶银皮的旗袍高跟鞋,布料绸布柔软,鞋垫小羊皮舒适。
“这双怎么样?”
姜知漓摸了摸,点头:“挺好。”
陈副官又道:“沈太太多大的脚码?我就按这款鞋拿了。”
姜知漓正要开口,旁边男人随口道:“四寸二。”
姜知漓脸颊倏地热起来,在陈副官盯着的视线下,不得不尴尬地点了下头,陈副官立刻去把鞋子拿过来。
姜知漓接过鞋子,又礼貌客气道:“陈副官这双鞋多少钱,我付给你。”
陈副官轻笑:“沈太太,督军的钱,你还给督军吧。”
姜知漓看了眼傅北臣,又从皮包里取出十块大洋递给傅北臣。
“无功不受禄,这钱还给你。”
傅北臣看着她那急着撇清的清冷姿态,高高扬起的皙白颈子,倔强的惹人怜爱。
男人目光扫过姜知漓身上那件香槟色旗袍洋装,还有耳边的白玉耳坠,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眼底闪过一抹柔软的笑意。
像冬日清雪消融,笑意裹挟着温度,让人有刹那间失神。
姜知漓不知他笑什么,见他不肯收下,便将银圆放在车座椅上,然后语气坚决道:“我要下车。”
男人脸色瞬间僵硬,笑容也瞬间冻成了冰雪。
陈副官笑了笑打圆场:“沈太太,马上就到了警署司了。”
姜知漓担心被人看见,平白生出谣言,急切道:“不行,我要下车。”
傅北臣无奈,嗓音低沉:“让她下车。”
陈副官把车停在路边,姜知漓便迅速拉开车门下去,动若脱兔跑开,活脱脱像身后有猛兽在追。
忽然,陈副官瞧见巷子里窜出来一道身影,朝着姜知漓迅速跟去。
“督军,有人跟着沈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