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臣轻蔑地睨了他一眼,摸着手心的茶杯,猛地一下子捏碎,砰地拍在桌上。
“黄老板,你不如死了这条心。”
黄老板顿时脸色微僵,敢怒不敢言,只能赔笑看着傅北臣。
傅北臣拍下茶杯便怒而起身,黄老板连忙追上来。
“督军,不能通融通融。”
而姜知漓正听得津津有味,就看见男人眼神撞见了她,顿时眉头微皱走过来。
“这么晚出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姜知漓似笑非笑,“那不就打扰您雅兴了。”
傅北臣看她不成体统地翘着二郎腿,跟个混迹欢场的女子似的,顿时抓起她的手腕,严肃道:“跟我回去。”
姜知漓却挥开他的手,“等我听完曲子先。”
正巧那绿萍姑娘唱到了,“三来呀爱奴,身段生得来小,走起路来拗两拗”
“郎呀风吹杨柳条。”
“旧年来想奴想也想不到”
“今年想奴又来了”
“郎呀,性命交托了”
姜知漓忽然笑得花枝乱颤,在傅北臣耳边唱着那“郎呀,性命交托了。”
被傅北臣瞪了眼,半搂半抱地托出了百乐门。
姜知漓坐上车,忽然来了气:“你自己来百乐门寻欢作乐,还不准我待着。”
傅北臣耐着性子哄她:“你听话,今日是黄老板邀约,这老狐狸背后靠山是日本人,我不得不来。”
姜知漓这才正色起来,“什么?黄老板还跟日本人勾结?”
“那他把绿萍姑娘送给你,是为了什么目的?”
傅北臣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抱在怀里:“不论他什么目的,都不会达成,我傅北臣不会任他摆布。”
男人冲她温柔一笑:“阿漓,你不用管这些,你只需开心地去做你想做的事。”
姜知漓忽然觉得自己无理取闹,自责又担忧道:“傅北臣,烟城会沦陷吗?”
傅北臣声音温柔地说:“真到了那么一天,我拼了命,也会护你周全。”
姜知漓也察觉到了傅北臣的情绪,故意拈酸吃醋道:“方才那绿萍姑娘,我见犹怜的模样,你当真没有动心?”
傅北臣冷哼,捏着他的下巴:“你说呢?”
姜知漓故意瓮声瓮气猜测道:“我看我不来,你就把绿萍姑娘带走了,说不定就专门在门口等绿萍姑娘下班,一度春宵。”
男人好笑道:“我傅北臣在你眼里就是这样风流浪荡?”
姜知漓来的路上,把傅北臣流连欢场的模样都构想了无数次。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傅北臣竟然是不被美色所惑的男人。
全场所有人都痴迷望着舞台上的绿萍,只有他没看一眼。
姜知漓疑惑又不要脸地想,那她是凭什么迷住他,凭她的身子吗?
他的确也是挺馋的。
姜知漓脸颊悄摸红透,又声音腻腻歪歪道:“那绿萍姑娘好看么?”
男人语气平静:“没看。”
姜知漓又追根究底:“为什么不看?”
傅北臣无奈地掐着她的下巴道:“脑子里只有这点东西,我除了你,别的女人都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