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笔稍微顿了一下,周辞都要以为他会听自己话了,但他似乎只是要重新找一个落笔点,重新把笔尖放在了画上,他微微撇头看了周辞一眼,说:“不行的,一会儿水干了就不好上色了。”
周辞想了想,把快餐盒拆了,自己去厨房找了找-----找个哈皮,楚易家的厨房比楚易的脸还要干净,什么都没有。他只得下楼去自己家,去厨房里面拿了自己要的东西。
一双塑料手套。
反正不是那种带汤的水饺,干脆在他画的时候自己在旁边喂得了。
难得在家的周清坐在沙发上,看着弟弟慌里慌张地开门,从她眼皮子底下跑过去又跑过来,她冷眼看着他的动作,在看着他动作迅猛地出门,确认自己这个便宜弟弟确实是完全把自己给忽视了之后,默默跟着把门打开,探头看了一眼自家臭小子跑的方向。
很好,这犊子往楼上跑的。
周清默默给周母发了一条微信:
“喂?妈,我感觉那臭小子有情况了。”
寒假
楚易来到定州高中的第一个学期,就这样以莫名其妙收获了一个男朋友为结局结束了。
寒假开始,确定关系,简直就是把老鼠放进了粮仓——大把的相处时间可供支配的,不像在学校,缺乏自由度。
周辞也不再提他那一套理论了,什么?你说我不想谈恋爱?诶,那和我没关系,绝对不是我,不可能。
楚易反正看这人自打脸也看多了,倒也无所谓。
因为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互相喜欢确实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这个男朋友除了烦人以外几乎是哪儿哪儿都好,他会在楚易早上因为前一天熬夜画画或者学习而赖床晚起的时候,安安静静下楼买了早饭给他放到餐桌上,然后把窗帘给他打开。
因为对方有起床气,他还会用一种尽量温和的方式把他喊起床。
比如说小心翼翼地把耳机带到楚易的耳朵上,然后开始播放他的激情地理概念朗诵全集。
在音频播放到中间的时候,楚易保证能够精神充沛地从自己的床上蹦跶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然后开始和自己的男朋友开展清晨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晨间单方面搏击运动。
嗯,就是这么的快乐与和平。
两个人平时白天一起吃个早午饭,晚饭一般是周辞同学的面条做法大全或是花样粥,偶尔互相串个门——反正也方便,也就是楼下楼上的距离。
只是楚易感觉自己最近去周家时自己总会有种错觉,那就是不管是周父还是周母,抑或是说周清,他们看向他的眼神就莫名带着一种嗯,很微妙的感觉。
感觉像是看到了一个被猪拱了的大白菜一样?
楚易用力摇摇头,企图想要把这种奇怪的感觉从自己心头甩开,继续低头去研究该死的地理。
这一次期末考试的程序已经通过学校通用小程序发放了,楚易成功及格,而周辞英语却距离一百二十五还有几分之遥。
“哪里来的几分?”
周辞不服气:“零点五分,它配得上‘几’这么个形容词吗”
“那我不管,”
楚易心满意足地拿着自己的答题卡一题题检查:“你第三个数字不是五就不是五,没到就是没到,给我愿赌服输。”
周辞重重叹气,拿着答题卡上前很是熟练地从后面抱住了楚易的肩膀:“真的就差一点点啊---你想要我做什么?”
楚易愣住了,因为他又一次忘记了他们之间那个赌约,他微微颦眉想了想,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好像并没有什么想要你做的事呢。”
门外传来了周清“啪嗒啪嗒”
的急促脚步声,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这几天一直是这样,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
“我感觉好像挺久没有在你们家见到笑笑姐了呢,”
楚易说着,低头用蓝色的笔在自己已经搞明白了的题旁边打了个勾:“一直是你姐喂!你干什么啊!”
周辞突然扳着他的椅子背把他整个人倒着翘起来了,他注意着让自己的手护住楚易的头,故作凶狠地瞪着楚易:“好哇你,都落到我的地盘来了你居然心里还想着别人?”
楚易从下往上看人看的累,所以压根没有被他眼睛中的光芒给吓到,他哼笑一声,抬眼歪头略带揶揄地看他:“阿sir啊,不兴吃这种飞醋的吧?”
他那句“阿sir”
声音拉的绵长,带着一点慵懒勾人的调调,像是一只打着坏主意想要勾搭人的小猫妖,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周辞,眼波流转,勾人心魄。
周辞“哼”
了一声:“你第一见面的时候就对她的背影恋恋不忘。”
楚易认真回想了一下,表示:“并没有谢谢。”
“哇,你居然还回想一下!”
周辞装腔拿调地夹了夹:“嘤嘤嘤”
楚易无语,从自己的角度抬起手,凉凉的手轻轻捂住了周辞的嘴:“别乱讲,我没有。”
因为已经到了一月份了,供暖自然是跟上了,房间里温暖舒适,两个人在房间里穿的都是夏天的短袖,从周辞的角度俯视下去,刚好可以看见楚易领口露出的那一块肌肤,修长的锁骨蔓延至看不见的地方,衣料在上面打下一片阴影,与肩膀之间陷进去的那一块泛着粉,让人很有往上面咬一口的冲动。
楚易的指尖微凉,触及周辞温热的唇时带起了周辞身上的颤栗。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将人推回了原位。
楚易正疑惑这人今天为什么这么好说话,胡搅蛮缠没几下就放弃了呢,他向后将脖子仰了起来看他:“嗯?今天不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