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乎有了心思,刚准备转身便有莽撞的宫侍撞上来,战战兢兢跪地请罪。
看其衣着是冷宫侍奉的,祁凛州不耐烦道,“何事?”
那冷宫侍者道,“陛下,薛妃娘娘自杀了!”
祁凛州蹙起了眉头,今日这是怎么了。
昌巳心惊肉跳,良久才听陛下问道,“人怎么样了?”
神情凄惶的侍者泣道,“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祁凛州冷笑,“摆驾。”
冷宫中的薛妃曾经是薛家的掌上明珠。
祁凛州对女色并不十分贪恋,年少时娶易家的女儿是为得到易家的支持,娶薛家的女儿亦是如此。薛家的女儿与蜀中王有旧情他很早就知道,这并不是他厌弃薛妃的理由。
薛妃身边有祁凛州的耳目。
人们都说祁宁越来越像他的父皇,在祁凛州看来祁宁分明越来越像蜀中王。
蜀中王手中握着国玺,而他的手中握着蜀中王的儿子。
世事如此奇妙。
蜀中王知道祁宁是他的儿子,所以将死之际才用国玺想护着薛妃和祁宁。
祁凛州养大了一个没有自己血脉的皇子,也得到了回报,他终于找回了国玺。
祁宁也留不得了。
这次与公主府合谋祁宁也参与了进来,于是祁凛州顺理成章地杀了祁宁。
薛妃还有一个儿子。
三皇子祁清是祁凛州真正的血脉。
祁凛州这么多年第一次踏足冷宫。
冷宫中蛛网成墙,旧漆剥落,宫侍三三两两无一人敢靠近。
薛妃已经形容惨淡,似将死之人,手腕上留着一道血口,药石无医。
“你的哥哥被祁睿在狱中逼死,你的儿子因为造反被朕杀死,如今轮到你了?”
薛氏艰难地睁开了眼睛,“陛下什么时候知道祁宁的事?”
如果不是知道祁宁的身世,怎么舍得杀了他?
祁凛州抬起了眼眸,“很早。”
薛氏惨笑了起来,“原来陛下养着祁宁是为了国玺。”
祁凛州抬起了薛氏的脸,翡翠绿的扳指衬着薛氏的脸如同鬼怪。
“如果祁宁死心塌地看守皇陵,朕会留着他一命,不是朕的血脉还妄图争夺这个位子,可真是愚蠢。”
薛氏哭叹,“我当初嫁给陛下的时候怀了蜀中王的孩子,一个女人能怎么办?后来想让祁宁争夺皇位,确实利欲熏心,那又如何?我就是想让祁宁登基,乱了这朝纲!”
到后来她谁都不爱,只有权柄握在手里才有真实的温度,什么皇帝什么蜀中王。
祁凛州摇头,“疯子。”
薛氏冷笑,“陛下杀了蜀中王的三个儿子!祁冽,祁然,祁宁。陛下的心是石头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