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咬牙没有说话,易欢踩住了温姝袍摆道,”
不知温佐官是否知道你扎在顾绪背上的刀伤并不致命,真正致命的是你离开后的一道剑伤?“
温姝错愕地睁大了双眼。
易欢勾唇道,”
当时的情形只有我与陈司礼瞧见了,若没有我二人替你作证,温佐官的前途也就到头了。”
温姝缓缓站了起来与易欢平视,泛白的五指攥紧了手中的刀。
惊雷骤雨飞溅入亭中,乱坟中的孤魂野鬼似乎要醒来。
陈司礼盯着温姝惨白的面颊心脏砰砰的跳,似乎只要温姝点头便会生什么难以言述的事情。
温姝稍的水迹还未干涸,一双漂亮的眼睛像两瓣湿润的桃花。
他的背后是雨幕和枯坟,他的前方是野兽和豺狼。
他终于向前方跨了一步,声音嘶哑地问道,”
你们想要什么?“
易欢眯起了眼睛,“你若是一一什么事情都好说。”
温姝手中的刀猛地指向易欢,易欢面不改色。
温姝手中的刀被陈司礼卸了下来,连着手腕一起。
他本就淋了雨,又在与顾绪的争斗中受了伤,勉力走到荒亭已是极致,又遭双腕被折的刺骨疼痛,几乎是一瞬间软下了身子,像被抽干了骨头,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落地的刀还沾着顾绪的血。
这是一座荒亭。
荒亭外是千里孤坟。
荒亭内有披着人皮的恶鬼。
温姝浑身抖,眼角几欲沁出红蜡似的泪。
桑柔一一
温姝神智已经不太清醒。
他像是一具以不体面的方式死去多时的尸体,夜色未至已经被熬干了血泪。
他生来是无根浮萍,习惯一个人舔舐伤口。
而这一次伤口太多,终于顾不来了。
雨渐渐淹没万物。
原来属于桑柔的温姝被踩进了尘泥。
夜色沉沉压下来。
此时若是有人路过,必能看到荒亭中有影绰的人影。
有一截绣着桑花的帕子从温姝怀中坠下来被卷入泥泞的荒土中。
洁白的桑花布满泥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