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宴的他被周婉宁抱在怀里,小手摸着胸前的平安锁,安静又乖巧。抓周时他拿着卡通老虎鼠标得意得扬着双手。从出生到学着走路,从咿呀学语到去幼儿园上学,苏嘉淮的成长都被细心地记录着。
江童还看到了第一次戴红领巾的苏嘉淮,穿着她同样熟悉的小学校服,身姿挺拔板正地敬礼。
翻着翻着她看到一张照片里出现了自己,一头短发,手里拿着金猪储钱罐,圆圆的脸蛋带着肆意的笑。
周婉宁也看到了这张照片:“那个时候你还叫七七吧,长得真可爱。嘉淮那个时候第一次拿相机到学校,说是元旦活动会玩游戏,他想记录一下。”
那一年元旦放假前一天,学校开展了多项趣味活动,每个年级都可以参加。参与活动就有奖品,所以诗歌背诵大赛的老师看到一年级的江童也不奇怪,但是没想到她是背诵古诗数目最多的一位。
被夸奖后的江童抱着奖品笑得开怀。她不知道这一幕会被苏嘉淮记录下来。
后面还紧跟着有一张。江童蒙着眼睛转了三圈之后差点都站不稳,跌跌撞撞地往前直走,后面感觉快走到小黑板前,就甩手一贴。
摘下眼罩的时候看到被贴正鼻子的小猪,江童笑得一脸灿烂。
除了小学毕业证照,江童没有小学以前的照片,那个时候家里没有相机,家长们也没想过记录她们成长的模样。
她在六年级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倒是被拉着去拍了好几套大头贴。只不过随着友谊的破裂,江童在一个深夜里把它们都偷偷清理掉。
如果不是再次看到这两张照片,她都有点快要忘记自己小时候的模样。原来她也曾灿烂又明媚,做着简单又快乐的小孩。
“不过可惜的是,这次活动的照片不多。嘉淮的相机被高年级的学生摔坏了,幸运的是人没事,内存卡也还正常。就是这次之后他才开始去学习跆拳道。”
当年周婉宁父母还在旁边高中当老师,所以她才放心地把孩子放在这所镇上最好的小学,但是小孩子的世界也有欺凌。她提起的这件事时候仍然感觉到心疼。
苏嘉淮进来的时候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妈,你刚才和江童在说些什么呢?是不是说我坏话?”
周婉宁无语,轻敲了一下他额头:“我在给江童看你小时候的照片。”
苏嘉淮看到还在翻相册的江童,坦荡地说:“幸好我没有什么黑历史,不像彭思昭幼儿园的时候爱穿裙子,长大后觉得羞耻但是觉得太可爱,所以又舍不得把照片丢掉。”
江童忍不住笑起来,她开始觉得彭思昭有点像笑话大全了。
下午三点的北城交通还比较顺畅,江童和苏嘉淮再一次坐在了同一辆公交车上,苏嘉淮坚持要送她回学校。
原本他是想开车送江童回去,暑假的时候他已经拿到驾照。但是听到江童说要去坐公交,他又觉得漫长的路程会是一个不错的相处时机。
江童上车后,感觉到宿醉的余韵还在,仍然有点乏力犯困。她习惯性地找了靠窗位置坐下,车上的人不多,公交车安静平稳地行驶着。
没多久江童就睡着了,头快要碰到车窗玻璃时,一双手及时伸出挡住。苏嘉淮轻轻地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甜滋滋。
江童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着苏嘉淮,苏嘉淮正在用另一个手调整她的头,让她能靠得舒服一点。
两人视线刚好对上,苏嘉淮笑了起来,她赶紧坐直。
江童的心在狂跳,苏嘉淮离她太近,她还能闻到淡淡的青柠香。
慌乱之时她抬头望向前方,一对小情侣坐在公交车上旁若无人地接吻。一双手出现挡在她眼前,耳边被放上一只耳机,她听到了舒缓的轻音乐。
慢慢地江童变得平静下来,她想她开始有点贪恋那阵青柠香,于是她又装作再次睡着的样子,重新靠在苏嘉淮肩上。
他们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嘴角都在悄悄上扬。
“江童,你今天开心吗?”
走在回校的路上时,苏嘉淮问江童。
苏嘉淮经常问江童这个问题,他不希望江童把所有的情绪都放在心里。人的心房就那么一点地方,如果被坏情绪占据,就很容易破碎。所以苏嘉淮总能一遍遍地让她坦诚做自己。
“开心。”
江童发自内心地点头。
原本两人是并排走着,江童走到苏嘉淮前面倒着走:“苏嘉淮,谢谢你,让我能再次看到七岁时的自己,那个时候真是有着最纯粹的快乐。十七岁的江童,其实也很快乐,遇到很多很好的人。”
江童原本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她望向眼前的苏嘉淮,俊朗帅气的面容带着一抹温柔,波光流转的眸子,专注深情地注视着跟他说话的人,她停下脚步回以同样热切的目光。
“江童,你总是对我说谢谢,那我能不能向你要一个奖励。”
苏嘉淮看着黄了一半但仍然带绿的银杏叶,心中若有所思。
虽然苏嘉淮没说他想要的奖励是什么,但江童知道她会努力给他最满意的回答。
——
【苏嘉淮日记节选】
77
包着饺子的我们,真像幸福的一家四口。
争取早日把真像去掉。
和解
天气越来越冷,北城的风肃杀而冷冽,江童终究还是拿出了行李箱的秋衣秋裤。
是之前陈桔给她准备的,加绒加厚,江童没穿过几回。其实那座南方小城很少有机会需要穿这么厚的衣服,它终年天气温度都在零度以上,但是潮湿刺骨的冬天也让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