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事情讲清楚,讲成毅山很爱她母亲,求她多体谅他。
他多爱,他把她的名字赠她。
故事有点俗,陆烟一听一过。
成茗疼她,哭着说别学你妈妈,你做那石头,锋利一点,尖锐一点。
陆烟当然不会学,饮鸩能止渴,她就喝,剜肉有用,她就补疮。
成毅山的苦大情深与她无关。
没见过,她也没想过。
但看到孟皖,忽然之间,浓重的情绪涌出。
来自血缘,黏连那一抹红的情愫。
陆烟第一次想起来母亲。
想她刚嫁到和风县时,会不会也有两三人打量。
想她有没有后悔。
有时站在她的角度,试图窥探她如何爱他。
想她是否愿意原谅自己。
算了吧,最后她总会蒙住眼,别回答。
孟皖的时间难约。
陆烟无从揣测她的想法,她们一面之缘,她何德何能占有一席之地。
或许她也因为倪如姿的事情而来。
但今天,她若这么认为,她便承认。
要感谢孟皖,她能记起十月三十一是孟青生日。
她帮过她,所以她不会和孟皖闹僵。
她抽完烟,稍稍化了淡妆,五官更显立体精致。
陆烟底子好,皮肤嫩得能掐出水,不拍戏时向来素颜,口红倒不落,是偏深的棕红。
姜辰目说美貌是天赋,她发挥到极致。
漏了致命的一句,美也是罪。
陆烟配了款式简单的白色耳坠,颈间细细一根锁骨链,丝绒休闲西装上身,衬得人高挑。
手机塞兜里,刚踏这尘世地上,冷风呼呼吹。
她在家的几天。
外边翻天覆地。
将车停在楼下,陆烟给孟皖发信息。
她提前半小时到,望着拔地而起的楼房,陆烟倒吸口凉气。
她高估自己,对她,忘记很容易。
孟皖正巧结束完一场远程治疗,电话拨过来。
铃声响,陆烟划开。她还没出声,孟皖温柔的嗓音透过网线砸进心里。
陆烟觉得她现在抬头,一定能在众多亮堂的窗口看见她的身影。
但她没有。
孟皖话语夹杂了些失望,她急切地说了不少,陆烟只听见她要的十五楼。
一路上她都面无表情,敲响那道门时,孟皖眉眼弯了,她下意识回应。
她伪装过于精致,陆烟想,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脸色有多苍白。
同生日会一样,孟皖关怀备至,她拿了双崭新拖鞋给陆烟,拆封崭新的瓷器,茶水递到她眼前无尘的桌面,茶叶上下打转。
房屋重新装修了一遍,扫除了原本浓郁的活气儿。感情经过岁月交替,却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