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她在这边绞尽脑汁地想要让楚韶曜撤了对赵若月的庇护,结果人家楚韶曜转头就说要把赵若月收进房里。
气不气?
就问你气不气!
亏得她每日里呕心沥血、披星戴月、攻苦茹酸、艰难竭蹶、百舍重茧地替楚韶曜进行复建。结果还没等她找机会提出自己针对赵若月的小要求呢,楚韶曜就先将赵若月的地位更往上擢了一步!
赵若歆理所当然地就认为赵鸿德说得小女是指赵府三姑娘赵若月,压根就没朝她自己身上联想。
到底她还是很了解自己这位好父亲的。
她这位好父亲,跟天下绝大多数的文人名士一样,行事准则以利字当头。所有的傲骨和气节,都用来针对底层无知的劳苦人民。一旦面对比他们身份高贵的勋胄皇亲,他们就从悲天悯人的上等人变成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儿。
哈巴狗儿赵鸿德向来以三皇子的师父兼岳父的身份而骄傲,便是为了面子考虑,他也绝不可能将自己这个已定婚的嫡女送往煜王府去暖床。
所以赵若歆从一开始就能领会出她这位好父亲,想要送给楚韶曜的女儿是赵三姑娘赵若月。
毕竟外人都认为楚韶曜对赵三姑娘一往情深。好父亲赵鸿德如此善于钻营,会利用这一点为他自己牟利实在是不稀奇。
然而楚韶曜就不一样了。
楚韶曜从头到尾都只以为赵鸿德说的小女是赵四姑娘赵若歆。
终归大晋的煜王就算是再聪慧,也想不到竟然敢有臣子会把自家的庶女当作筹码,讨价还价地送给他。
要知道就算是他自己的母族,太后的娘家承恩公府。当初为了能够拢住他这位颇有权势的煜王,也是安排了有着尊贵县主封号的嫡次女王乐平过来。
烟花散尽,留下了满地散着火硝味儿的爆竹碎屑。寒风吹起,卷起广场厚厚的爆竹碎屑飘在半空,像那滚滚的沙尘。
赏完烟花的养心殿内气氛变得更加火热,大部分参与年宴的人都已经微醺,一个个面颊绯红,不少人还拿玉筷敲着碗碟器皿放声高歌,共同等待着皇城那座庄严恢弘的钟鼎被敲响,好寓示年的到来。
赵鸿德春风得意地走回自己的坐席。
在他坐次旁边的软椅上,赵老夫人正眯着眼睛靠在鸭羽靠垫上打盹儿。见他回来了,赵老夫人从鼻子哼了一声,换了姿势转头朝另一个方向歪着。
“母亲,三丫头呢?”
赵鸿德红光满面地坐下来,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是来给你看孩子来的?”
赵老夫人不满地说,仍旧靠在软垫上打盹儿,眼睛睁都不睁。
“这丫头!定是来到皇宫看什么都稀奇,就到处乱跑了。”
赵鸿德责怪地抱怨了一声,可语气中却不见怒意。“说不定还去捡那烟花炸剩下来的爆竹去了,好像不少人还呆在广场那边捡着呢,说是带回去吉利。”
赵老夫人哼了两声,算是给儿子一个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