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贺没有出声,一双同样陷入酒精与迷醉的眼慵懒的眯着,似乎在享受难得的温顺与依恋。
白岐玉大着舌头,还含糊的说了很多话,俨然是醉了。
“如果哪一天你死了,我一定会绕着欧罗巴跑上十圈,不,算了,还是一圈吧……跑步太折磨人了。我又不是你。”
男人的声音很是无奈,却包含着宠溺:“好。”
白岐玉似乎醉得太厉害了,整个身子软趴趴的融化了下来,张一贺小心翼翼的揽着他,才不会跌到地上去。
“……不过,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应该也不会伤心吧……所以,我一定会在死之前,努力杀了你……”
“杀了你……”
这些颠三倒四的,充满恶意与厌恶的话,张一贺一句都没回答。
最后一杯粉润可爱的香槟灌下,白岐玉晕乎乎的倒了下去。
他整个身子都坠落在张一贺有力的肩膀上,张一贺又很轻柔的把他放下来,让他舒服一点的躺在膝盖上。
用几百根细细的肢触,轻轻地梳理他藤蔓般柔软的卷发。
“没有高高在上,”
他说,“我们是一般的。”
白岐玉嘻嘻的笑了起来,他微微侧起头,手在张一贺眼前毫无意义的晃了几下。
“放你妈的……狗屁。你……我是属于你的,你却不属于我。算什么道理?”
张一贺却脾气很好的反握住他乱晃的胳膊,稍微用了点力气,把几只手乖巧的收在膝盖上,不让他掉下去。
“你醉了。”
他温柔的说,“睡吧。”
“你还没说呢,为什么……你当初为什么会来找我?祂们都说你骗我。我也觉得是。但我一向公正仁慈……我给你一个辩白的机会……”
“我永远不会骗你。”
“真的?”
“我从不说谎。乖,睡吧……”
可梦境中的白岐玉不是乖巧的性子。
他从男人的膝盖上爬起来,四顾了一番,晃晃悠悠的从长桌上抓了一个碟子。
然后,他蘸着黏糊糊的猩红酱汁,在张一贺的胸前签了一个潇洒的签名。
又在左胸画了个心。
“好了。”
他天真无邪的眯着眼睛笑,“现在,你是属于%¥&……的了。”
白岐玉努力睁大眼睛,去看梦境中的自己签下的名字,可……
无论如何也看不清。
这梦虽不恐怖,却太离奇,太令他作呕,恶心的他胃中翻滚,很快从光怪陆离的女高音咿呀中抽离。
“小白,小白!”
“!”
白岐玉猛地睁开眼睛,被梦中无法言喻的悲伤与憎恨浸染的泪水中,是厉涛歌熟悉的脸。
“做梦了?喝点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