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白岐玉张了张口,突然意识到一个根本性的矛盾。
他住五楼西户,方诚在四楼东户,所以,两家的阳台其实不是上下列,而是个对角线!
直线距离至少有六米。
而整栋楼的空调外机统一安在另一侧,导致外墙上没有落脚点——方诚是怎么偷到的?
再仔细一想,白岐玉的阳台常年不开窗,他怕脏,怕麻雀胡乱排泄,平日开窗通风都留着纱窗,衣物怎么会掉出阳台呢?
难道,方诚只是因为白岐玉找上门来,才以为自己捡的内衣物是白岐玉的,偷东西的另有其人?
张一贺?
不……白岐玉很快摇头,即使张一贺目的不纯,可他实在没有必要偷内衣物。
那能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房子的钥匙,一共两把,一把是他这,一把在房东那。
联想到半夜的古怪祭祀,哄骗他吃下的祭品水果,白岐玉的胃又大手攥紧般拧痛起来。
“……为什么是我?”
他鼻子发酸,“我……我自觉性格不好,却也从不主动作恶,为什么会找上我?”
“如果所有事都有问什么,这个世界就不会那样复杂了。”
罗太奶喑哑的说,“有时候,最不起眼的念头便会引发最大的恶果。当你想要搬家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开始了。”
恍惚间,白岐玉想到厉涛歌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当时,他问厉涛歌,为什么克苏鲁神话中,人类看到怪物就会疯?
他觉得这毫无逻辑,武力值如此碾压,带不来征服的快|感,也无冤无仇的。
厉涛歌是这样回答的:“你走路时,会考虑是否会踩死蚂蚁吗?你在钓鱼前,能预料到钓上来倒霉蛋的是什么品种吗?不会,也不能。”
“那些生物的本身,就代表着疯狂、绝望,与不可知。那些死去的人做错的唯一的事,就是不该与它们有所勾结,仅此而已。”
白岐玉的后颈又开始灼烧般疼痛起来。
罗太奶又说了一些东西,但都嗡嗡呀呀的听不真切了。
他好想离开。
想逃。
那股碾压一切的窒息感,让他无法理智思考,无法摆脱如蛆附骨的绝望,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
即使身下没有异样的“被使用感”
,可心理上的芥蒂不是一时能消失的。
祭堂通透明亮,可光线再盛,也没有一丝能照亮他。
每分每秒,他都觉得仍□□,正被四面八方的阴影监视。
他不再敢直视黑暗,每一处阴影都藏着“祂”
的眼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只要有一丝表现的不好,便会被抓走,再临梦魇。
他在看他。
他从未离去,就在他的背后,他的阴影中,即将开启的门后……
他害怕祂会不留情面的当众胁迫他,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他恨不得死。
可……
高耸供桌上重重叠叠的烛光后,三千神像端坐在人们头顶上空,是那样威武、庄严。
他们时时刻刻在提醒白岐玉,炎黄子孙之儿女,尚有华夏土地的仙家们庇佑。
不要怕。
你不是孤独一人。
他就觉得,自己似乎还能再坚持一会儿了。
罗太奶说,即使四楼一家人与你目前没有因果,但小云儿一出手,未来你们的命运线已经交织在了一起。
罗太奶没再细说,只说这家人没大问题,“必要的时候,可以找他们求助”
。